第90章 说实话都没人信
陆皎带着星璇,落到顾燕宁的院中。 此刻她已经安寝了,夏月则睡在内室的小榻上。 陆皎安抚住夏月,除非大声说话,才会被惊醒。 她从怀里掏出颜元昊的玉牌,塞进星璇手中:“你进去吧,我一会儿来接你。” 星璇感激地捏了捏陆皎的手:“好!” 将门重新掩好,陆皎探查了一下四周,隐去身形,消失在原地。 之前那晚,陆皎在王府内并没有发现暗卫的存在。 可现在出现了,这属于售后问题。 她几步跳跃到正院的主楼上。 虽然没有皇城的城墙高,但它处在整个王府中轴线的正中间。 精神力散发出去,如同一张巨大的圆饼,覆盖在王府之上。 无数的精神力触手,标记着每个人形热源。 那些躺在床上或是榻上,还有在府中正常巡视的人,陆皎都轻轻略过。 很快,她筛选出三个不同寻常的人。 除了之前她和星璇一同看到的那人,还有后门处的一人,最后一个守在西南角。 三人就像是三只乌龟,或趴或站,一动不动。 陆皎还指望着他们能动一动,她好找出几人站岗的规律,没想到竟然是随机的。 盯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他们挪动位置,就像睡着了一般。 但陆皎知道,只要王府中有些许异常,这三人就会动起来。 眼看着星璇都要同顾燕宁说完了,陆皎只能先记下那三人躲藏的位置,然后去寻人。 起初领头之人还不相信陆皎的话。 无奈之下,陆皎只能拎着他去东北角,指着暗卫藏身之处说道:“你仔细看那里!” 他还是用到陆皎所教的隐匿之法,才勉强看出一个人影。 想到他们这些天在镇南王府周围兜兜转转,岂不是都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 陆皎捂着他的嘴,向后退去。 确认不会被那暗卫发现行踪,才小声叮嘱他:“你先带着兄弟们回去。 若是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说的,我回去同世子解释。” “好!”领头之人自认在武功和隐匿功夫上,都比不上那个暗卫。 为了不暴露,坏了世子的事,他向陆皎拱了拱手:“有劳陆皎大人了!” “嗐!我哪是什么大人。” 别说,被人这样称呼,感觉还不错。 陆皎还有些飘飘然,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癖好! 她的思绪越飘越远,好悬最后又收了回来。 还没去接星璇呢! 她原路返回,翻进顾燕宁的院子之后才撤去周身的精神力。 见到她的身影,星璇立刻从里面打开门。 “走吧!” 星璇正准备跟上陆皎的脚步,没想到顾燕宁也跟到了门口。 朦胧月光下,陆皎全身黑衣,用黑纱覆面。 但从胸前一马平川看来,就是一个小少年。 顾燕宁的脸色有些难看,刚刚对颜元昊生起的些许好感也荡然无存。 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不客气:“世子是觉得我非嫁他不可,所以连男女大防都不讲究了吗?” 星璇一听急了,正准备解释,却被陆皎一把拉住了。 之前因为年幼,还没到男子的变声期,所以陆皎的声音一直是雌雄难辨,并没有刻意压低。 但此时再如此的话,解释起来会比较麻烦。 陆皎回想着以前遇见过的夹子,半捏着嗓子说道:“顾姐姐说什么呢?属下只是还未来月事而已。” 星璇只觉得,陆皎再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而顾燕宁却因为误会了颜元昊,而羞得脸颊发烫。 “我……你……我……是我误会你了,你千万不要告诉世子啊!” 刚才信中的关切之语又慢慢爬上心头,顾燕宁感觉暖暖的。 除了娘亲,还从未有人这样替她着想。 她的手指不安地抠着房门的缝隙,等着陆皎的回答。 “放心吧,不过就是点小误会。 更深露重,大小姐还是早日歇息为好。” “好的。”顾燕宁轻轻掩上房门。 经过内室时,看见夏月睡得无比香甜,顾燕宁又是害羞又是生气。 刚才星璇捂住她嘴巴时,可把她吓得不轻,还以为是小许氏让人过来谋害她。 星璇拿出那块玉牌,她才相信了星璇的说辞。 不过她并没有因为颜元昊信中的话而放松警惕。 一直到初五那日早上,她去西院请安时,在小许氏身边,果然见到一个长相不输自己的陌生女孩。 顾燕宁这才彻底相信颜元昊的提醒,打起精神,准备应付宫中的算计。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星璇跟在陆皎身后,一直都快走回郡王府,才追到她身前,问道:“你为什么要骗她?” “难道要承认我是男人吗?你没发现,她都误会你家主子了吗? 与其说实话让她对你家主子心生不满,还不如撒个善意的谎言。” 更何况,这也不算是谎言,而是大实话。 陆皎,如假包换的女人,只是不想以女人的身份行走罢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装男人才是在骗人。 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相信了,真是世风日下啊。 她在心中一番心理建设,越发理直气壮。 两人一直纠缠到了颜元昊的寝室前。 颜元昊感觉他刚睡着没一会儿,就被陆皎和星璇吵醒。 好在他知道,她们这是从镇南王府回来了,所以没有发火。 “主子,这是顾小姐给您的回信。” 星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还有颜元昊的玉牌,一同递给他。 “玉牌怎么到你手上了?” 颜元昊不过是随口一问,陆皎顺势接话道:“我们去镇南王府时,发现有暗卫躲在暗处。 所以我把玉牌给了星璇,让她同顾小姐说。我去找守在王府外的兄弟们了。 王府外一共有三名暗卫,一会我标记到布局图上去。” “辛苦你了。” 两人见颜元昊已经拆开信封,便都不再说话。 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我已知晓,不胜感激。 为了避讳男女私相授受,这封信没有开头也没有落款,也就是颜元昊这个了解顾燕宁的人,才从这略带稚嫩的笔迹中,看出几分日后的痕迹。 颜元昊嘴角勾了勾,从一旁的多宝格上取下来一个空木盒,将这信件小心收好。 “你们进来之前,在争执什么?都把我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