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觉得自己活得就像是个笑话
没有人知道,周氏从小到大,究竟受了周明珠多少委屈。 明明是亲姐妹,同一个爹娘生的。 就因为周明珠长得漂亮,周氏长得清秀,所以周家人就更疼爱周明珠一些。 周明珠自个儿也争气,事事都掐尖儿,事事都能做到最好,让父母及周围的人满意。 可以说,周氏从小就在周明珠的阴影下长大。 她的身边人,人人都说周明珠如何大方温柔,如何聪明贤淑。 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从小,周明珠在周氏面前所展现出来的,是一种非常恶劣的排挤。 她仿佛戴了两张面具,一张展示在众人的面前,是好的一面。 一张面对周氏,是资源抢占成功后的得意洋洋。 她惯会耍小心机,诬陷栽赃陷害周氏,但凡周氏得了家中人只言片语的赞扬,那紧接着周明珠就会让周氏在家中难过很长一段时间。 在周明珠十几年如一日的挑拨、排挤、争夺下,周氏被她这个妹妹打压的喘不过气来。 周氏常年积压了一种委屈的情绪在心中。 天长地久的隐忍,让她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她决定抢走周家为周明珠好不容易攀附来的婚事,在周明珠成婚当晚李代桃僵,嫁给楚侯爷。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周家谁都不会想到。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沉默寡言,宛若个透明人的周氏,会干出迷晕周明珠的事。 她将周明珠藏在壁橱里,自己穿上嫁衣,戴上红盖头,代替周明珠入了昭勇侯府。 自那之后,周氏和周明珠的人生便彻底的换了过来。 就在周氏扬眉吐气,觉着往昔一切都已成了过眼云烟时。 她一手养大的养女居然说这是她的错? 周氏气笑了。 她扬手,朝着楚净月劈头盖脸的打过去, “我有没有错,也轮不着你这个贱人生的女儿来指责我。” “我将你含辛茹苦的抚养长大,你就跟你那个亲生阿娘一样诡计多端,并且心狠手辣不是个东西。” “你居然敢指责我的不是?当年若不是你阿娘抢走了周家所有人的疼爱,我会宛若一根野草般的长大?” 她也是嫡女,她还是周家的嫡长女。 可是她在周家过的日子,是常年因为行事不端被关在院子里。 下人们看主子脸色,总是一日三顿送的不定时,也不新鲜。 周氏现在的心悸毛病,就是从小被又饿又冻出来的。 心灵上的伤还没有养好,身体上的毛病也长年累月的跟着她。 她对周明珠的恨,怎么可能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 就能被疏解掉? 而这些,在楚净月的口中,成了她小肚鸡肠? 楚净月伤心难过的躲着周氏的撕打,尖叫着到处躲。 跪在地上的金婆子心疼的大喊, “夫人,夫人别打了,打坏了净月小姐可怎么办啊?” “老夫人那边可该心疼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周氏把楚净月打的更狠。 心疼?周老夫人自楚净月还小时,就将楚净月当成眼珠子那样的疼着。 起初周氏还不能理解,不过就是楚家的养女罢了,周老夫人未免过于心疼楚净月了。 反倒是后来南初筝被找回来,周老夫人却是连正眼看一眼都显烦闷。 原来不是因为南初筝不讨喜,行为粗鄙在乡野长大啊。 是因为楚净月是周明珠的女儿。 而周明珠是周老夫人最疼爱的女儿。 南初筝只是周氏的女儿而已。 哈哈哈。 周氏撕打着楚净月,忍不住放声大笑。 “真是讽刺极了。”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原来转来转去,又回到了原点。” 楚侯爷皱着眉头出现在屋子门口。 他看着疯疯癫癫又哭又笑的周氏,满眼都是嫌弃, “你在做什么?!” 一声大吼,让周氏停下了打楚净月的动作。 楚净月一身狼狈,发髻歪了,珠钗掉了,衣衫被撕破了。 她哭着扑入楚侯爷的怀里,娇弱的大哭, “阿爹,呜呜呜,阿爹,阿娘她疯了,她知道我是我小姨的亲女儿后,她就疯了。” “你看,她把我打成了这样。” 楚净月哭哭啼啼的告状,恨不得楚侯爷现在就把周氏休了的好。 楚侯爷怒瞪着周氏,吼道: “就为了这么点事儿?你就在这里发疯?” “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从小没教养,就算是锦衣玉食几十年,你都改不了身上那股粗俗劲儿。” 楚侯爷的话,宛若一根根利剑插入周氏的心里。 她痛彻心扉,指着楚侯爷浑身发抖, “你也知道,你竟然也知道。” “连你也瞒着我......” 看楚侯爷那毫不意外的反应。 他应当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楚净月是谁的女儿。 连他也知道。 那楚世情就不用说了,他们父子俩一向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一股巨大的讽刺感席卷着周氏。 她觉得自己活的就像是个笑话。 在楚侯爷皱眉之下,她朝着楚侯爷和楚净月撕心裂肺的大吼, “你们那么喜欢周明珠,那就把她找回来啊,啊!” “找回来啊啊啊!” 她再也受不了这一切,夺门而出。 一切都是谎言,所有人都只爱周明珠,只帮着周明珠欺骗她。 而她和亲生女儿南初筝,沦为了周明珠和周老夫人的阴谋牺牲品。 周氏踉踉跄跄的,哭着跑出了昭勇侯府。 金婆子跪在地上还在发呆。 楚侯爷一看就更加的心烦意乱,他冲着金婆子吼道: “还不快点儿跟上,夫人要是又闹出点儿笑话来,我唯你们是问!” 金婆子这才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去追周氏。 周氏披头散发的跑到隔壁。 她不管南家门房的阻拦,大力的拍着门,在深夜中大哭, “初筝,初筝给阿娘开门啊,让阿娘进去。” “阿娘来找你了,筝儿,筝儿啊,阿娘的女儿啊......” 一声声的撕心裂肺,痛入肝肠。 “是阿娘弄丢了你,阿娘终于找到你了,筝儿,筝儿阿娘今后一定好好儿的爱你,让阿娘进去啊。” 或许是她哭的过于真情实意,门房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将周氏赶走。 于是只能一路往里头报。 南初筝正在和南辰桡躺在一起。 她枕在南辰桡的心口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南辰桡则微微的侧身,眼神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