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墙根下偷听
吴磊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连忙摆手。 “不用谢我,我们村现在可就指着你带着大家发财,你要是有什么好事情,可一定要想着村子才是。” 村民们今年都过了一个好年,多亏了姜家带着大家烧炭,不然今年村子也会饿死很多人。 可以说,现在大家都向着姜家的。 姜婳自然知道,也十分上道。 “村长,除了十亩地,我还要买我家后面那座山。” 什么? 吴磊一下就站了起来,满脸惊讶。 “姜丫头,你买山做什么?” 那山上全是石头,他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买山? 姜婳也没想到村长的反应那么大,不过种药材的事情,本来也瞒不住,她也没想瞒着。 到时候种植的时候,大家也能看见。 “村长,你别激动,我买山准备用来种药材的。” 种药材? 姜丫头还会这个?不对啊,姜家又没人会医术,怎么可能会种药材呢? “姜丫头,你家没人会种吧?” 姜婳摸摸鼻子,十分漫不经心道: “是不会,我准备自己摸索一下,种不出来也没事。” 啊!原来只是试试,吴磊顿时又操心起来,语重心长道: “丫头,我知道你现在兜里有几个银子,可有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你说你家又没人懂这个东西,万一种不出来,这银子不就砸你手里了吗......” 村长的碎碎念又开始了,姜婳只觉得头大,她赶紧打住。 “村长,你别这么悲观,我爷爷不是老猎户吗?他以前教我认识了很多山上的药材,你放心,那药材长在山上,我种也是在山上种,不可能血本无归的,你快点说要多少钱?” 村长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也知道这丫头的脾气就跟牛一样,只要是认准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 他也拦不住。 “那十亩地都是上等地,一亩要四两,一共要四十两。”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有些不情不愿地道: “你家后面的山不大,上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一百八十两,我都没有收你其他费用,这是上头给的底价。” 比她预料的还要少,村长应该没唬人,她拿出来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就拿出来二十两银子。 “村长,希望能早些拿到地契。” 村长看见她这么干脆,也知道这件事情是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这丫头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行,明日一早,我就去县里给你办。” 这件事情得去县里办。 买地的事情敲定以后,姜婳回去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经过学院的时候,想着有些日子没进去看过了,脚步不自觉地转了方向。 进去学堂以后,她一愣,没有再动。 自家娘坐在石凳子上,旁边放着扫帚,脸上带着点点笑意,看着前面。 前面是教室,里面正传来夏知许温润的读书声,伴随着讲解的声音,窗户外面的墙根下,站着五个小姑娘。 她们垫着脚,竖着耳朵正在专心听讲,春日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给她们衣服上的补丁渡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 李氏察觉到有人,回头一看,竟然是闺女,她连忙竖起食指,示意她不要出声。 女儿是院长,若是突然出现,非得把这几个丫头吓得再也不敢来。 姜婳点点头,轻轻走到了李氏的身旁坐下。 五个小姑娘听得很认真,压根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 姜婳也静静坐着,听着学子们的朗朗读书声,也算是一种享受。 这样的日子已经远去很多很多年了。 她也十分沉浸在这一片读书声中,直到夏知许的课上完,五个小姑娘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注意力。 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大姐姐坐在石凳子上,她们都认识,顿时吓了一大跳。 “姜姐姐,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求你不要怪我们。”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求着她。 她看向其余的四个,全都躲在大的身后,不敢露头。 “你们不用怕,我不怪你们。” 李氏早就跟这几个小姑娘熟悉了,她们也不是第一天来听课了。 “招娣,你不用怕,你们姜姐姐很好的,她不是怪你们。” 李婶的话,她们愿意相信,那个叫招娣的大孩子点点头,转头对身后的妹妹们说: “你们不要害怕,李婶说了,姜姐姐不会怪我们的。” 四个小姑娘才敢站出来,五个姑娘站成了一排。 李氏则是低声给她解释着。 “大的那个是周家的大闺女,叫周招娣,第二个是她的妹妹,叫周盼弟。 第三个是冯家的,叫冯小花,第四个是她的妹妹,叫冯小芳。” 姜婳默默在心里记了一下,才对着四个小姑娘问: “你们喜欢读书吗?” 四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她的,最后统一点头。 周招娣年纪大,胆子也大些。 “姜姐姐,我们都喜欢听课,才躲在墙角偷听的,你要骂就骂我一个人,行吗?” 姜婳笑着摇摇头。 “你们喜欢读书,又不是什么坏事,我为什么要骂你们呢?” 闻言,周招娣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砸在她的袖子上,晕染出一朵湿的小花来。 “爹说女儿生来是赔钱货,不配吃好的,不配穿好的,也不配读书,他只送弟弟去读书。” 姜婳早已经从周家两姐妹的名字就猜到了她们的命运。 也许很多人觉得两个名字就能看到命运,真是荒谬。 可是父母能留给孩子一生的,只有名字,若是连名字都被承载了父母要儿子的意愿,他们又能对女儿付出什么呢? 姜婳站起身来,走到招娣的面前,递过去一张雪白的手绢,上面绣着一朵红色的梅花。 “你爹说的是错的,他自己有私心,与你无关,跟你想要读书更没什么联系。” 周招娣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手绢,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的布料,更没见过那样好看的花色。 从小到大,她只穿灰色的,土黄色的衣服,娘说这样的颜色耐脏,不用经常洗衣服。 这一刻,她不敢伸手去接那张手绢,她的指甲里全是泥,手上的裂口也会说刮花这样好的布料。 她退缩了,轻轻地摇头。 “姜姐姐,我用袖子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