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多出来的伤口
老太婆真是害人不浅。 现在公爹一死,她对婆婆只剩下嫌弃。 什么都做不了,又怕吃苦,还连累自己儿子多挨石板子,走路都不利索了。 万氏脸色难看,心里有怨气,老头子刚一走,这家里就没有她说话的地方了。 但是,以后都得靠儿子媳妇,她也不敢反驳什么。 只能闷声,忍下这口气。 不用村长交代,李氏就烧来两个旺旺的火盆,一个放在了钱师爷的面前,另外一个,则是放在了李家人身旁。 还拿了一个软垫,一张椅子给李家的人。 这一个动作,被钱师爷看在眼里。 接下来,姜大强去把那晚跟着上山的人都喊了过来,沾满了半个院子。 李氏照样烧了一个火盆,放在汉子的中间。 这样,大家还能围着取暖。 钱师爷开始问话,姜婳也不卑不亢地把那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 “姜婳,按你所说,李老头真是被自己摔死的?” 姜婳脊背挺直,眼神清明。 “老夫子可以讯问当晚一起上山的人,他们都是人证。” 此女一言一行坦坦荡荡,他对着身旁记录的人道: “你去一一查问,问他们姜家女所言是否属实?不可漏查。” “是。” 那个人拿着毛笔,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问的第一个人就是姜大强。 “姓名。” “姜大强。” “跟姜家女的关系。” 姜大强气呼呼的。 “我是她爹。” 记录的人抬眼看了他一眼。 “你应该说父女。” 姜大强:“......” 他果然不喜欢读书人是有道理的,说话文邹邹,父女跟他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吗? 算了算了,今日忍了,胳膊拧不过大腿。 ...... 等到所有人都问完,记录完成,那人才回来回话。 “禀告师爷,他们说的跟姜家女所说,并无漏洞。” 钱师爷点点头,随后看向李江,问道: “你们状告姜婳,可有证据?” 李江咳嗽看两声,用虚弱的声音道: “并无证据,但是姜婳曾经对草民的爹娘多次辱骂,甚至还动过手,肯定是她夹带私仇,看我爹一个人孤立无援,才下了黑手。” 钱师爷摇头,神色看不出什么。 “李江,你说的这些都证明不了什么,但是姜婳有七个证人,能证明亲眼看着李老头是自己摔下山去的,这才是铁证。” 万氏按耐不住了,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姜家的死丫头逃过一劫,自家老头子也不能白死。 “师爷,您千万不能听信那死丫头的话,她都是骗您的,那些人证都是村子里的,肯定是包庇她。” “大胆!无知村妇,你是在污蔑我们师爷是非不分吗?” 带刀官差一声暴呵,万氏的身子不受控制抖了一下。 随后扯开嗓子就开始哭天抹泪地骂人,现场的人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 钱师爷最讨厌这种乡下的老泼妇,无理也哭出三分理来,实则就是撒泼打诨,无理取闹。 脸上出现几丝不耐烦。 “去把她的嘴堵了,聒噪!” 官差立马上前,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只臭袜子,捏住万氏的嘴巴,塞得满满当当的。 万氏被一股臭味直冲天灵盖,恶心的感觉立马涌上心头,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 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会她,香香甚至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本来她和李江都准备了一切,生怕被这个死老太婆坏了事情。 堵起来好,免得那张破嘴坏事。 李江捏了一下自家媳妇的手,她给了一个眼神回去,立马站了出来。 “老夫子,民女有证据。” 顿时,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到了香香的身上。 钱师爷淡定喝了一口茶,乡野人家泡出来的茶,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说。” 香香咽了一下口水,才道: “民女的男人昨夜检查公爹的遗体,在胸口处发现了一处伤口。” 钱师爷掀起眼皮,语气平和。 “山上乱石随处可见,枯枝树叶多不胜数,一处伤口也不能说明问题,还要仵作验尸以后,才能下定论。” 突然,钱师爷的话风严厉。 “可是,昨晚你们死活不同意验尸,你们不愿意配合,你说的证据也不作数。” 香香脸色惨白,昨晚哪里是他们不愿意验尸,明明就是死老太婆拦着不让,说是不能让公爹死了还遭罪。 若非如此,县太爷本来可怜他们抬着尸体去击鼓鸣冤,体恤他们家死了人,免去三十大板。 自家男人也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县令大人也是要仵作验尸,结果被老太婆拼死拦着不让。 这个举动惹得县太爷勃然大怒,打了自家男人不说,还把这事情交给了身边的师爷,不再管这件事情。 香香知道,死人遭罪没什么,活着的人才要争取更多的利益。 她连忙道: “老夫子,民女同意验尸,恳请大人还我们一个公道。” 钱师爷冷笑一声,随后差人写了一张纸,拿去给李家人按了拇指印,就连被堵着嘴巴的万氏,也被强行拉着按了拇指印。 随后,官差们拉起了白色的幕布,围着尸体圈出来了一块较大的位置。 一个背着巨大木箱子的年轻人钻进了幕布。 外面的人只能焦急的等待。 姜婳心中好奇,可这验尸竟然不让看,心里跟猫抓一样。 李家人那样笃定,不知道又使出了什么阴招。 好在只是一刻钟,官差就撤下了白布。 李老头的尸体直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扒开,露出了一处伤口。 众人哗然,竟然真的有刀伤。 那个年轻的仵作就站在尸体旁边。 “师爷,死者胸前的伤口确实为刀伤。” 香香眼底涌现出喜悦,随后隐藏了起来 ,眼泪流了下来。 “老夫子,民女没有说假话,我公爹就是被人杀死的。” 钱师爷皱眉,站起身子来,走到尸体旁,也看到了胸口那一处明显的刀伤。 “这伤口是生前造成的吗?” 仵作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伤口周围没有血斑反应,伤口周围的衣服上也没有血迹分布,说明是死后造成的伤口。” “不可能!” 李江惊恐地喊出声,不可能! “对啊,老夫子,那伤口就是姜婳捅的。” 仵作怎么会知道?绝对不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