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到凌王府,再进凌风院,这里和沈昭月初来时看到的样子已经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院里的落叶和积雪都被清理了干净,露出齐整的地砖,院里各处损坏的门窗柱子,也都修好了,凌风院焕然一新,檐下点着崭新的灯笼,屋里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终于像个王爷住的地方了。 晚上就在主屋用饭,饭菜丰盛新鲜可口,沈昭月鼓着腮帮子吃得十分尽兴。 快吃饱了才发现齐铭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王爷,您不吃吗?今晚的饭菜很好吃。” 齐铭:“眼睛蒙着,夹不住菜。” 沈昭月便问:“王爷为何突然蒙着眼睛?” “府医今日来看过,说本王的眼睛快好了,蒙上眼睛避光,能好得更快些。” 沈昭月点点头,继续默默地吃自己的饭。 齐铭这时又道:“早些恢复视力,也许能在娶你过门之前,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别到时候发现娶了个丑姑娘进门来。” 任沈昭月再迟钝,也听出来齐铭是在发脾气了。 沈昭月沉默思忖片刻,起身过去:“民女替王爷夹菜,有白切鸡、丝瓜汤、水煮肉丸、鱼片粥,王爷想吃什么?” “肉丸。” 沈昭月夹了一个肉丸放进齐铭的碗里:“肉丸在您碗里了,王爷。” 齐铭用筷子在桌子上随意地夹来夹去好几下,没夹住,扔下筷子:“不吃了。” 在山上的时候齐铭也吃得不多,回来也没吃几口东西,这样对病情恢复也不利。 沈昭月想了想,道:“民女冒犯,喂王爷吃,可好?” 齐铭那股脾气瞬间消失了,道:“可。” 沈昭月把那肉丸子夹了,喂进齐铭嘴里,齐铭细细品后尝咽了下去。 沈昭月又喂了他一块丝瓜,正要再夹别的菜,腰上忽然被齐铭一勾,人就坐在了齐铭的怀里。 齐铭正经道:“站着喂饭多累,坐着喂。” 可是……沈昭月疑惑地看了看旁边,这屋里明明就有很多椅子可以坐,为什么非要坐在凌王的腿上? 后知后觉的,沈昭月终于明白过来,凌王恐怕从一开始就想她喂饭来着。 一顿饭,好一阵磨蹭才吃完,齐铭的手不老实,摸来摸去的,摸到沈昭月胸口上时,沈昭月说什么也不喂了,直接从他腿上跳下去跑了。 齐铭捉弄了人,心情倒是大好,还喝了口酒,正打算去抓住沈昭月一起去沐浴,来人传信了。 “王爷,王妃请您去一趟绯玉院,商量婚礼事宜。” 时候倒是还早,齐铭心想,给那只害羞的兔子时间缓缓也好,便扯下了蒙眼的缎子,披上披风跟着传信的丫鬟去了。 绯玉院摆着一桌丰盛的饭菜,立在院门前等待的林钰,穿着不似平时素净,而是穿着一身正红色的束胸袍子,描眉画唇,长发挽在胸前,竟是一反常态的妩媚。 齐铭进来的时候,上下打量林钰。 林钰保养得十分细腻的手指将碎发别在了耳后,双眼含情脉脉:“王爷……” 齐铭:“下雪的天怎么穿这么单薄,还站门口吹风,着凉怎么办?来人,给王妃拿件棉袄来穿上。” 说罢自己先进了院里,看着一桌子菜,又道:“钰儿,你饭还没吃完,叫本王过来做什么?” 林钰单薄的肩头被厚重的袄子盖住了,她眼神闪了又闪,神情复杂,道:“钰儿想等王爷一起吃。” 齐铭皱眉:“可是本王已经吃过了。”还是沈昭月一口一口喂的。 林钰露出一丝苦笑,叫道:“铭哥哥。” 这一声,叫得齐铭神情忽然凝重,继而叹了口气。 林钰朝齐铭走过去:“铭哥哥病了五年,病一好就要娶一个刚认识的女子为侧妃,可是我这个入府五年的正妃,铭哥哥却看都不看一眼。” 齐铭俊逸的剑眉皱着,正色道:“钰儿,你当初执意要嫁我,我为了稳你心神,护你周全,才娶你过门,但是我们商量好了,你年纪太小,等你长大了能自己挑夫婿了,我们再和离,让你另嫁良婿。” “可是钰儿现在已经长大了,我都二十岁了,我还是只想做铭哥哥的王妃。”林钰边说边泫然欲泣地往齐铭怀里扑。 齐铭朝旁边一侧身,躲开了林钰:“就算你长大了,我们之间还是差七岁,岁数相差太大了,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太多的。” 林钰睁大了眼睛,她比齐铭小七岁齐铭就觉得她太小了,那沈昭月才只有十七岁!齐铭怎么不觉得她小? 林钰:“可那沈昭月只……” 齐铭严肃地打断林钰:“京城里有的是青年才俊好儿郎,你我岁数差太大,我不能糟蹋你,否则,我对不起你父亲在天之灵,你明白吗?” 林钰知道这个话题今日是说不出一个结果了,于是另起了话头:“铭哥哥现在既然有了纳妾的心思,一房妾室也少了些,铭哥哥不想要钰儿,那钰儿再替哥哥物色两房妾室吧?” 齐铭:“不用了,她一个人就够了。” 一个沈昭月够他折腾了,他还得花很长时间教她,没工夫再碰别的女人了。 林钰坚持道:“她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到时候怀孕了,铭哥哥总需要别的女人伺候的。” “本王莫非是什么孟浪的登徒子?连沈昭月怀着本王孩子的时候,也忍不住一定要去碰别的女人?” 林钰听到这句,脸色变得更难看。她想,齐铭恐怕对沈昭月是真的动了一点儿心了。 齐铭觉得不该再和林钰继续说下去了,免得越说越不成体统。 “你早些歇息,婚礼的事,别太累着自己,让管家去操办也行,到时候你坐着让沈昭月敬盏茶就行。” 齐铭说完就走了。 林钰在原地站了许久,忽然笑起来。 沈昭月给她敬茶,她才是凌王府的主母,可竟有被妾敬茶的主母还是处子的? 她是凌王的正妃,凌王的妻,可却像是假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