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把沈昭月送回凌风院就出去了,凌风院的护院被人叫走了,换了一个高大严肃的黑衣护卫,抱着柄长剑站在门口守着。 府里似乎乱得很,有人慌乱疾走,还有人哭,还有人似乎被什么人抓走了。 沈昭月心里慌,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可这新护卫看起来十分不近人情的样子,沈昭月不敢问,怕问了就是挨骂,或者又是些调侃她的污言秽语。 而且齐铭不在院里,她甚至有些没有安全感,怕这护卫会和李大甲一样。 新护卫注意到沈昭月,开口,却是沈昭月完全没预料的恭敬:“夫人在凌风院里稍候,王爷在整顿接手府中事务,特派向二在此保护夫人,夫人不必害怕。” “夫人?”沈昭月又听到这个词了,摇摇头道,“我不是夫人。” 向二一点头,嘴上没反驳,心道今天还不是,过几天就是了。 前院,林钰再踏进凌王府,只觉得王府里变得混乱又陌生。 新来的护卫个个高大,行走间带着行伍之气,其中许多人,说话的口音甚至都和京城相差许多。 而林珠培养的王府护院,全都被解了佩刀,林珠的几个近用的婆子丫鬟和护院,更是被捆住了双手,押往王府地牢。 林钰低着头,想起林珠。林珠方才在王府门口,听见新来的管家对她的处置,眼睛睁得狰狞,满眼的不信。 纳为侧妃?怎么可能?那个柔弱只能任人拿捏欺负的女人,怎么配做凌王的侧妃! 林珠已经被扔上简陋的板车,启程前往青州绿螺庄了。 她难过于林珠的离开,却还要振作心神,叫贴身丫鬟红果,去库房挑了几件礼物来。 新管家看见了,问:“王妃这是要出门?” 林钰笑笑:“王爷要我操办迎娶侧妃的婚事,我没经验,去拜访别家的夫人主母,取取经。” 新管家:“王妃操劳,辛苦了。” 林钰人淡如菊:“应该的。” 凌风院里沈昭月等了许久,没有等来齐铭,只等来一个护卫送了个小木匣给向二。 向二又把那小匣子给沈昭月:“王爷让人送来给您的。” 沈昭月不明所以地打开,里面竟是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 “这是给我的?还是让我替王爷收着的?”沈昭月高兴了一下,又小心地问。 向二:“王爷说了是给您的,您可以拿去用。” “太好了!”沈昭月一激动,眼眶又湿了,“那,那……我能不能回家去?” 向二:“王爷吩咐,您可以出门,只是向二得跟在您身边,保护您安全,且天黑之前,您得回到府上。” 这样就够了,沈昭月立马由向二带着路,从侧门离开了王府。 这是她进凌王府这么多天,第一次自由地出门,她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沈昭月紧紧抱着装着银两的匣子从巷子里跑了出去,迎头撞上了林钰。 “王妃娘娘。”沈昭月收敛笑容,屈膝行礼。 林钰得体地一笑:“不必多礼。” “谢王妃!”沈昭月抱着匣子立马跑远了。 林钰站在远处,看了沈昭月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离开。 沈昭月交了贿赂的银子,立马把沈晴接了出来,沈晴腿上果然有一处利器贯穿的伤口,走路一瘸一拐,还是向二帮忙把她背回了家。 但是家里乱糟糟的,案发时的血迹还留在地上没有清洗,沈昭月一进去就觉得很不舒服,差点儿吐了。 “娘,我们别住这里了吧?我这还有三十两银子,去租间房子。” 沈晴担忧地盯着沈昭月:“昭月,你哪儿来这么多钱?你……” “娘你别担心,这钱是我给人看病挣的,大户人家,给钱可大方了,还派了人帮我接你回家呢。” 沈昭月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一些行李,隔开好几条街后,找了间空置的小房子租了下来,又给沈晴处理包扎伤口。 “夫人,天快黑了。”向二提醒道。 “夫人?”沈晴抓住沈昭月的手,“他怎么叫你夫人?他是你……” “老夫人误会了。”向二解释道,“小的只是府里的护卫,沈大夫是王爷的夫人。” 沈晴:“哪个王爷呢?” 向二:“凌王。” 沈晴当然听过关于凌王的传闻,登时哭喊起来:“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没有带着你嫁给钱大山这个畜生,你就不会被他们父子俩欺负,我也不会一刀捅了钱大山,你也就不会为了救我而去嫁给凌王做妾,他是个会杀人的疯子啊,你可怎么办啊我的儿!” “现在不疯了。”门外忽然响起男人低沉矜贵的声音。 齐铭换了身天蓝色绣金缎袍,眼睛上蒙着条白色的缎带,头发也重新梳得齐整,发髻上套着镶玉的金冠,一身崭新的装扮,身形修长,面如冠玉,一点儿都不像是传闻中的疯王。 而更像一位风度翩翩文雅英俊的贵公子。 “也不能嫁我吗?” 齐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