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姝又看了一眼余秋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倒是余清梦在祠堂内贵的笔直,根本不管下人出出进进的在干什么。 等软榻铺好,余秋平带着徐姝走进去,徐姝在女儿旁边蹲下,将又厚又软的蒲团放下,柔声道:“泱泱,跪这个。” 正在想事情的余清梦回神,她看向旁边的徐姝,朝她笑了笑:“娘,不用了,或许我真的该反思一下,我总是在想我做的事情是为了护国公府好,觉得自己似乎很忍辱负重,但其实或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我从未问过你们的意见,没问过你们想要的是什么,我不该想当然的把我的想法强加在你们身上。” 徐姝看见女儿那一抹强撑着的笑,眼眶瞬间就红了,心疼的要滴血,她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头,柔声道:“泱泱,亲人之间怎么会互相怪罪埋怨呢?” “娘还有你父亲哥哥,包括你祖父,都是感动于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的,你祖父也不是怪你,他只是有他自己的底线,他是个正直的人,也一生铁骨铮铮,就算是死,也不会愿意背叛先帝的。” “他并不是怪你为护国公府筹谋,他只是想告诉你,人活一世,总有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余清梦有点走入死活同,她很想反驳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她突然又想起前世,想起那个经历百年屈辱,无数人以身救国的民族。 是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的,她想。 她好像有点懂祖父的心情了:“娘,你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吧,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徐姝看女儿像是想通了,露出个放松的笑,摸了摸她的头:“跪娘给你带的蒲团,那边你爹给你准备了软榻,还有娘给你准备的厚衣服,入夜就换上。” “你祖父也是心疼你的,别跟他怄气。” 余清梦乖巧点头:“娘,我都知道的。” 余秋平走过来,蹲下眼带笑意的看向女儿:“泱泱,不管你做什么,爹娘都支持你,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跟在我身后跑,我考你功课,你说了一大堆歪理,那时候我就知道,等泱泱长大了,会带给我惊喜的。” 余清梦闻言没忍住笑了一声:“爹,你既然说我小时候说的都是歪理,就不怕我长大后离经叛道?” 余秋平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头,笑道:“不怕,我当时听了觉得是歪理,后来仔细琢磨,又觉得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你跟你哥哥从小就不让我.操心,我也清楚你们两个都注定不平凡,所以我这些年从没有拘着你。” “其实我也隐约清楚你这几年在干什么,一直没问,是觉得你有分寸,现在我也依旧这么觉得。” 余秋平笑道:“我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而骄傲,我们家泱泱就是爹心目中最好的女儿。” 余清梦眼眶有些红,声音也有点哑:“爹,你怎么突然这么煽.情,这可不像你。” 余秋平笑的慈爱:“我就是怕我们家泱泱会心灰意冷,怕泱泱觉得身后没有人站在她这边。” 余清梦张了张嘴,最终也还是没说出话来。 余秋平又笑了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别亏待自己,你祖父那边有我跟你娘呢。” “嗯。”余清梦用力点头。 余秋平跟徐姝离开后,余清梦忍了半天的泪水落了下来。 —— 晚上的时候,余砚珩拉着刚回府的余砚初又去了一趟祠堂。 余清梦跪在了徐姝拿来的蒲团上,厚衣服也换上了。 但余砚珩跟余砚初还是觉得心疼,这都大半天了,怎么还跪着? 余砚初拉着余清梦的胳膊要将她拉起来:“泱泱,你起来活动活动,你怎么这么死心眼?祖父有没有派人过来看着你,你怎么还长跪不起了?” 余砚珩也皱眉道:“你不会是想通过这个跟祖父怄气吧?这可不像你。” 余清梦看哥哥们担心,顺势站了起来,走动几步,随机有些无奈的看向他们:“不是,我就是觉得这次确实是我做错了,大哥当初劝过我的,是我一直不死心。” “祖父……祖父有他自己的坚持,我不该一直想当然的觉得我可以劝动他,是我不好。” “我今日说那一通话其实是在逼祖父,祖父罚我是应该的,我应该反思一下。” “况且我哪里有那么娇气?我一个习武之人,才跪半天的祠堂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母亲给我准备了厚衣服,还准备了厚厚的蒲团,我没有什么感觉。” 余砚珩还是皱着眉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但是出来后,她又被安排进封闭的学校,开始学习各项技能,以便日后能够更好的杀人。 从一个地狱落入另一个地狱,她都咬牙熬过去了,只为了有一日,能够将把她拉入地狱的人杀死! 后来,她开始出任务,渐渐崭露头角。 再后来,她终于成了组织里的第一杀手,找了一个机会,杀了那个组织的领导人,自己却也被一枪打中了心脏。 所以她是死了之后,重生到了别人的身体里吗? 门口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了花见雨的思绪,她眼睛里一闪而过警惕,把铜镜藏到身后紧紧攥着,盯着门的方向。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绿色罗裙的女孩儿,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精致的饭菜。 她看见花见雨坐在床上,眼神一亮,惊喜的大喊:“小姐,您终于醒了!” 她匆匆跑过来,将手上的托盘放到小几上,跪下来的那一瞬间眼眶就红了。 花见雨确认女孩儿眼中的惊喜不似作伪,才缓缓松开了握着铜镜的手。 “小姐,您头上还伤着呢,奴婢扶您躺下。”女孩儿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了回去,给她盖被子的时候看见床上的铜镜,有些奇怪:“怎么铜镜还跑这里来了。” 花见雨没说话,她也没多想,只是把铜镜放回去,拿过托盘里的饭菜跟她说:“小姐,老将军去了宫里,估摸着要晚上才回来,奴婢先喂您吃点东西好吗?” 花见雨想到自己脑后的伤口,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你是谁?”软软糯糯的奶音与她平时的声音不同,一开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