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面色一怔,丝毫没有察觉到左侧站定在不远处的男人正目光灼热的盯着她。 “昊君,我只知道,嫁给他,我一点都不后悔。” 她声音清透,说这话时神色十分的平静,甚至嘴角还扬着一抹显眼的弧度,巴掌大的脸浮现出浅浅的梨涡,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下,看上去像是蒙上了一层暖光般,干净,温暖。 秦昊君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最终,只是喟叹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不远处的牧墨修却低笑了一声,不后悔么? 古谭般冷寂的黑眸多了一丝暖光,他走过去,脚步声让秦桑抬眼看了过来。 对上他的目光,秦桑意外的微张着嘴,“你怎么来了?” “弟弟住院,我怎么能不来看看?”牧墨修勾唇开口。 秦昊君皱了皱眉,不满道:“乱攀什么关系?谁是你弟弟?” “你姐是我的妻子,我叫你弟弟,有什么不对么?”他双手插在裤袋中,语气懒散。 秦桑脸颊一热,从他口中听见妻子两个字,只觉得羞涩又不好意思。 “你还有脸说?”秦昊君冷笑,“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把我姐给骗走了?” 隐婚了这么久,让他姐到现在才肯告诉自己? “小孩,我那可不叫骗,是你姐自己愿意的。”牧墨修目光落在秦桑身上,多了些柔和的深情,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然而秦昊君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看着面前这个眼里仿佛只装得下他姐一个人的男人,心中这才有些宽慰。 兜兜转转,秦昊君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姐,最后还是嫁给了这个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和他们秦家有半点牵扯的男人。 说实话,秦昊君并不满意牧墨修来当自己的姐夫,无论他姐有多喜欢他,他都没法让自己心平气和的接受两人已经成为夫妻的事实。 果然,他姐就只会为了这个男人来欺骗自己,结婚这么大的事,竟然都能瞒着他! 他心中愤懑不已,看牧墨修的眼神也就越发不满起来。 “等会儿让人给你送个礼物,算尽我这个姐夫的一点职责。”牧墨修好似没发现他从里到外表现出的排斥般,口吻淡淡的开口。 秦昊君却轻嗤了一声,“谁稀罕你的东西。” “等会儿看了再下定论也不迟。” 牧墨修说着将秦桑拉了起来,面不改色道:“你姐我就先带走了,护工接下来会照顾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她说。” 秦昊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而躲在一边的圆圆也冒了出来,对秦桑笑眯眯的说:“秦小姐放心,我保证照顾好他!” “你这人未免太脸大如盆了,你凭什么做我们的主?” 对于秦昊君的不屑,牧墨修只用一句话就把他堵得哑口无言。 “就凭,我是你姐夫。” 秦桑见她弟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立刻扯了扯牧墨修的衣服,低声道:“别说了!” 牧墨修看了她一眼后,见她正不满地看着自己,活像是他欺负了她弟一样,只好闭了嘴。 阿远赶到后,抱着一个密封的盒子就来到了秦昊君面前。 “这是我们修哥给你的礼物。” 秦昊君不屑的用脚踢了一下,挑衅般看着牧墨修说:“不要,拿回去!” 秦桑见此有些为难的开口:“昊君,不如先看一下吧,说不定你会喜欢呢?” 牧墨修表情始终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即便面对秦昊君的挑衅,也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切,只要是他送的,我都不喜欢。”秦昊君说着,还是给秦桑面子的把盒子给拆了。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画板来,先是愣了愣,接着不屑道:“就这个?我多的是,需要你送?” “是么?”牧墨修挑了下眉,“杰弗里生前用了十年的东西,确定不喜欢?” 秦昊君闻言瞪圆了眼,立刻仔细把那画板看了一遍。 果然,是比新买来的要多了些岁月的痕迹,而且做工也确实不是国内的材质。 更关键的是,那画板的右下方,有一个杰弗里的签名,作为对方的“脑残粉”,他怎么会认不出这是偶像的真迹! 杰弗里是位非常有成就的著名画家,也是秦昊君的榜样,杰弗里逝世后他的很多画经过辗转,流落在了各种收藏家和拍卖场手里。 那些画只要出现在拍卖场,都能拍到几千万的价格,而这个他生前用过十年的画板,在前段时间也被拍卖行给爆了出来,秦昊君有关注,据说是被一个神秘的富豪花天价给拍走了。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牧墨修? 秦昊君惊愕又激动的看着手里的画板,双手都忍不住微微发抖。 见弟弟这幅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很喜欢了。 秦桑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喜欢就收下吧,还不快说谢谢。” 秦昊君从激动中回过神,整理了下表情管理,目光投向牧墨修时有些不甘心的挣扎。 他不想接受这个人的礼物,但是偶像的画板,对他来说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像是看出了秦昊君的内心想法般,牧墨修开口道:“不用谢,让我把你姐带走就行了。” “说什么呢!”秦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牧墨修一手搂着她的腰,低下头,让她的脸逼近了他几分,两人间的距离,暧昧到让人脸红。 “你都在这儿陪了他多久了,嗯?” 在场的阿远和圆圆纷纷别开视线,一副游神的样子,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秦昊君眼角一抽,忍住想冲过去把秦桑从男人怀里拉出来的冲动,臭着一张脸道:“赶紧走!” 听到这话,牧墨修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就拉着秦桑离开了。 秦昊君眼神有些闪烁的看着两人一起走远的背影,不知道在思忖着什么。 坐上车后,阿远充当司机,秦桑和牧墨修坐在后座,他一手紧紧牵着她,秦桑开口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姑姑让我带你去见她。”他揉捏着她的手,淡声说。 能让他直接称为姑姑的,就只有牧晓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