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河本来是跟我同一年高考的,但出了点意外,没赶上,他复读高三的那年,我已经读大学,但是学校里有什么动态,小到他等了几分钟的公交,他都会跟我说,但是我从来没听他提过你。” 姜淮糯有些不解,他摘了眼镜,看不清齐沿的表情。 “如果是七年以后还会单独约见的老师,想来关系并不会差吧,淮糯你觉得方河为什么从不提起你呢?” 姜淮糯觉得尴尬,也因为被告知方河的生分而有些伤心,但是他不明白齐沿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 “我不知道。”他闷闷地说。 齐沿又笑起来,颇开怀的那种,“你真是可爱啊,如果不是有个混账先到,我肯定会拐走你。” “什么啊。” “真的,你看起来很好拐啊。不过话说回来,我和方河到底哪个比较帅?” 姜淮糯完全跟不上对方的节奏,迷迷瞪瞪地就说出了“你吧。”这样的话。 单讲外貌的话,齐沿的五官确实比方河精致得多,姜淮糯觉得这样的标准应该不算错。 齐沿很开心,又接着问他:“那如果叫你选,你会选谁?” 还在期望着和新交的朋友谈论概率或者数学家的八卦的姜淮糯,终于发觉不对劲了。 [21] 方河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死乞白赖了,他虽然皮厚,但前前后后被齐沿戳了那么多次,也会觉得有些疼。 既然已经分手,还是自己提出来的,就应该像点样子。 方河下班以后自己开了车去家里搬东西,他进门之后习惯性地将钥匙收回裤袋,想了想又拿出来放到一旁的立柜上。 卷起袖子从卧室到卫生间,再绕完书房客厅,唯独餐厅和厨房没有动,他不知道自己走后齐沿能不能自力更生,毕竟那人是个连煎蛋都不会做的小少爷。 他整理出一只拉杆箱和一只登山包,放在沙发边,然后慢慢将袖口再一圈圈放下来。 毕业之后方河就跟齐沿搬进了这间房子,两个人住刚刚好,阳台足够大,齐沿就将去世的外公祖屋里那堆花草搬过来,认认真真买书上网查资料,将那堆植物侍候好,还让方河不平了好一阵子。 三间卧室,最大的那间有张软得人犯困的大床,摇起来的时候很是静音,另外两间分别是两人的工作室,如果碰上吵架,就各自去睡工作室的单人床,不习惯得浑身酸痛也固执着继续。 厨房就几乎是方河一个人的,他时常幻想齐沿赤裸只戴张围裙,站在案台边让他后入式,想得鼻血横流齐沿也不管他。 两间浴室,按摩浴缸能装四个人,齐沿嫌浴缸太硬,做的时候水还会流进去,不让方河频繁使用,淋浴间需要站着来,只有方河给他咬舒服了,他才肯累一发。 餐厅的长桌只用过一次,激烈得将盘子扫碎了好几个,方河当时顺手捞过一支炼乳,齐沿以为是润滑剂,由他来,结果方河将他整个屁股都涂满了,浓郁的奶香味被拍打摩擦后更加泛滥,齐沿在插入之前掐着方河的脖子,恨不得将人烤成馒头片,再来蘸那一滩滩滑腻的炼乳。 作为男人,在告别这间屋子的时候,方河能想起的也只有这些旖旎画面,他几乎要意淫回忆里的人,内裤已经发紧,然而伴随这样的情欲而来的,还有深切的失落和感伤。 这简直就是将高潮后的失落与高潮之前的兴奋交杂,让方河觉得他被一条河环绕住,周身都是氤氲的拨不开的湿气,只想捂住眼睛,泪水已涌动起来,喉头都被浸泡淹没,方河却最终都没让那玩意儿越过眼眶。 搬完东西后方河删了手机里齐沿的号码,结果刚刚删完那个号码就打过来了,方河吓了一跳,又狐疑又耐不住那丁点欢喜地接起来。 结果那边说话的不是齐沿。 “喂,方河吗?我是姜淮糯。” “我是。”昨天齐沿那一连串勾搭姜淮糯的行为把方河狠狠刺激了一把,这时候又希望落空,他都懒得叫老师。 “是这样的。”姜淮糯十分礼貌:“我的手机有可能是昨晚忘在酒吧了,那个……因为你可能比较常去那间酒吧,下次能不能顺便帮我问问?实在是不好意思。” 方河嫌烦,心想这是个什么事儿还要来麻烦他,姜淮糯诚惶诚恐地又在那边补了几句“不用特意去”、“不好意思”,他才想起来这位高中老师可是在同志酒吧吓破了胆被他带出来的,便答应了。并说今天晚上应该回去,就帮他问问。 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方河才突然想起来这是齐沿的号码,立刻叫住姜淮糯。 “等等!” “诶?怎么了?” “你……你拿的齐沿的手机?” “啊是的,他说他有你号码,就借给我了。” “嗯……”方河在考虑要不要重新存了齐沿的号码,“你现在还在医院?” “是的,今天周末,我再陪他一天。” “你们在做什么?” “啊,齐沿说要教我下国际象棋,还说肩膀好一些后教我打游戏,唔,看起来很难的样子。” 方河已经皱起眉来:“什么游戏?” “战神。” 方河差点没爆粗口,那游戏刚出的时候是他手把手教会齐沿的! “啊齐沿叫我了,我先挂了啊,谢谢你了方河,再见。” 方河急欲再说什么,那边却只剩下嘟嘟声了。 那个呆头呆脑的姜淮糯,有什么本事能让向来跟人疏离多过热络的齐沿,刚刚认识就一起度过了一天一夜,何况两个都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