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后,沉沉吐出两个字,“没有,鉴定机构让我和那几个孩子做了DNA鉴定,没有一个孩子和我有亲缘关系。” 这世上最让人绝望的是看到希望后的失望,人心从期待变成失落,如同做过山车一般。 顾念心的孩子不在福利院,顿了顿,对着电话,我道,“孩子不在福利院,那我们只能在这五年来从福利院里被领养走的孩子查了。” “嗯!”顾延川的声音有些低,我知道,他此时的绝望和焦灼。 抽了口气,我道,“顾延川,你别担心,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要查起来不容易,但至少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了那么多从前完全不可能想到的事,这一点就已经很棒了,而且,目前为止,我们至少还是有查的方向的。” 当下的局面,至少说明,真正的周言一还活着,翟遥身上还有不少我们不知道的猫腻。 而且,我有预感,唐州和翟遥的勾当,一定不简单。 或许是我的话被顾延川听进去了,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转移了话题道,“你那边的事忙完了?” 我本能的点头,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隔着电话,他看不见我的反应,便又道,“嗯,人已经送到医院了,那孩子年纪小,被野狗咬过,可能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医生这会还在抢救,我可能要在这边等一下。” “注意安全。”顾延川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 说完了正事,一时间没了其他话题,电话里莫名的寂静了起来,彼此安静了几秒,我有些尴尬,对着电话道,“那什么,没什么事,我先挂了,你也别太担心,你姐姐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她的孩子的。” “好!” 没了话,我便挂了电话,不知怎么的,总感觉我现在和顾延川的相处方式有点怪怪的,可能是彼此话太多的关系,所以才会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仔细想来也是正常的,我们本来就是盟友,彼此之间本就应该相互多多联系,多多沟通。 想通后,我心里舒服了些,看了看还亮着的抢救室大门,心里盘算着一会等狗娃脱离了危险,给他安置好,会别墅的时候,给顾延川带点小吃或者糕点什么的,以前田蓁情绪不好,每次只要我带点吃的去找她聊天,陪着她说说话,她的情绪就会好很多了。 或许一会得带点酒和下酒菜过去,男人心情不好,一般都是靠抽烟或者喝酒排解,不过我很少见顾延川抽烟,所以,就陪着他喝酒说话吧。 只是,我似乎计划得太早了,狗娃的情况比我想象中更严重,他被咬伤后拖了太久时间,被感染严重,加上野狗身上携带的病毒复杂,他年纪小,长期流浪身体严重营养不良,所以抢救过程中几次都差点心脏停止跳动。 抢救室里也跟着传来了几次的病危通知,钟爷爷吃了医生开的药,在病房里睡着了,没有人守在病房外,无奈,就只有我守在外面。 一直到凌晨四五点,抢救室的大门才被打开,传来狗娃病情稳定下来的消息。 看着从抢救室大门推出来的狗娃,我困得迷迷糊糊的思维才清醒过来,连忙跟着医生到了病房。 “这孩子的情况算是暂时稳定了,不过他长期的营养不良引发了不少并发症,后期要留在医院里观察治疗,程小姐,我刚才听说你不是他的家长,我劝你还是尽快联系他的家长,让其做好长期治疗的打算,毕竟,治病可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主治医生是个不算老的中年男子,大概是了解过狗娃的一些基本情况,所以才会突然和我说这些。 我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担心,毕竟说起来我和狗娃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能将他送来医院,替他垫付了医药费和住院费,已经是仁慈了,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说起来,如今的我,连一个普通人都比不上,毕竟,我刚被自己的丈夫抛弃,如今除了我父母给我的那套房,没有工作没收入,每个月还要负责我母亲作为植物人的疗养费用,还要和我的丈夫斗智斗勇以求能平安的活下去。 若是再搭上狗娃接下来的长期治疗费用,我定然是负担不起的。 同医生表示了感谢,我进了狗娃的病房,他躺在床上,高烧虽然退了,但小脸还是红扑扑的,不过好在这会他是清醒的。 看见我,他愣了一下,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狐疑道,“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我挨着他床沿坐下,看着他浅笑道,“不够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