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是好是坏
转眼就是正月初六,宫中的年喜气洋洋的过着。 除了碎玉轩奴才整日战战兢兢。 已经过了五日,这是第六日了,莞贵人的面部并不见好的样子。 莞贵人早起照了镜子就烦躁难安。 她对着崔槿汐也难抑怒火。 “槿汐,你去把温太医给我请来。 他不是宫里最厉害的太医吗? 为何给我治了五六天了却不见一点起色! 我的脸还是这个鬼样子!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崔槿汐上前查看,果然见莞贵人面色一如前几日那样通红一片。 “小主别急,稍安勿躁,奴婢这就去请温太医来!” 一会子,温显卿就来了碎玉轩。 只是他这次不是自己提着药箱,而是带了一个年岁小的男子,是他的儿子温实初。 温实初前些日子一直伴在允礼身旁,二人渐渐如兄弟般相处。 今日跟着温显卿能到皇宫内苑,一是因着允礼放了他几日自己支配的时间。 二来是因为温显卿求了胤禛,想带着儿子在身边亲自教他。 温实初并无功名在身,也没有经过层层考试选拔,是而胤禛思虑再三,允了温显卿。 现下温实初跟着温显卿到了碎玉轩,温实初牢牢记着自己父亲所嘱。 他只提了药箱在侧,温显卿跪,他也跟着跪。 温显卿起,他就跟着起身悄悄站在旁边低着头。 莞贵人也不甚在意,只当是温显卿带了徒弟。 温显卿给莞贵人诊脉,却是越诊越疑惑。 “小主前几日脉象只显示中焦脾胃失和, 这几日功夫,微臣的药剂下去并不见好。 现下微臣诊脉,倒瞧着有些像是” 莞贵人心下一沉,她大抵知道,温显卿医病向来是不隐瞒病患的。 “温太医但说无妨,像是什么?” 莞贵人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但听温显卿说,像是中毒所致,莞贵人还是不受控制的怒火升腾! 莞贵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中毒?温太医可能诊出是何毒物?!” 温显卿忙道。 “小主稍安勿躁,您现下的身子实在不宜动肝火。 微臣现下也不确定是何毒物, 瞧着有点像微臣从前在民间见过的一种毒草。 微臣还需确认才是。” 崔槿汐忙扶着莞贵人坐下来,莞贵人缓了缓,才道。 “温太医如何才能确定?” 温显卿道。 “倒也不难,只是要伤小主玉体一番了。” 温实初闻听此言,立刻打开药箱,取出温显卿的银针来。 莞贵人不禁看了一眼这个机灵的年轻人。 但她的面上依旧覆着面纱,她只匆匆一撇就收回了目光。 感觉到莞贵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温实初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缓缓为温显卿准备银针。 而温显卿取了温实初递来的银针,轻声道。 “小主,得罪了。” 便不等莞贵人反应,就将银针扎进了莞贵人左手合谷穴的位置。 温显卿轻轻转动着银针,莞贵人疼痛难耐,紧皱了眉头。 疼极了时,莞贵人实在忍不住呻吟出声。 只是她声音本就婉转动听,这痛极了的声音倒透着某种让人遐想的意味。 莞贵人意识到自己失态,忙紧紧咬了唇不肯再出声。 没人注意到,立在温显卿身后的温实初悄悄红了脸。 近来渐晓人事的温实初,心中有了些悸动,他的头更低了,腰也更弯了些。 温显卿无暇顾及这些,他停了转动银针,又一下子将银针自莞贵人的合谷穴拔出。 温显卿仔细看着银针上发黑的印迹,落实了心中的猜想。 莞贵人顾不上还在隐隐发疼的针眼,急着问道。 “温太医可诊出了什么?” 温显卿将银针交给温实初,温实初回过神来,收好了银针。 温显卿道。 “回禀小主,微臣诊出,您中的确实是微臣曾在民间见过的一种毒。 那毒物民间都叫秋知草,听名字,很难让人想到它有毒。 可它的毒性也不致命,就是会叫人皮肤产生不适感。 起初会先在面部发出红疹,待到再过些时日,身体其他各处也会出疹。 这疹不同于其他疹,不疼不痒,但会红通通连成片, 整个人看起来如同煮熟的虾一样,所以也叫红虾草。 刚才微臣给您扎针,此针下去正常人是不会有痛感的。 但看小主适才疼痛难耐,且微臣细观银针发黑, 再结合小主这些时日的症状,便可十分确定。” 莞贵人急问道。 “既如此,为何一开始你与邱太医都没有诊出来? 白白耽误了这许多治疗的时机!” 温显卿拱了手,无奈道。 “小主息怒。这毒一开始份量很轻,应是混在了小主的日常饮食中, 难以被人察觉。加之小主当时脾胃失和的症状明显, 这才导致微臣们没有及时诊出。 如今能被诊出,也是因为此毒在小主体内渐渐积少成多, 才能显现出来。微臣斗胆问一句,小主身上其他地方, 这两日可是有了与之相似的症状?” 莞贵人怔怔的半晌不说话,自昨日夜里崔槿汐伺候她洗浴,就发现她大腿上也出现了浅浅的红痕。 她总以为自己在后宫并无树敌。 却不想这敌暗她明,防不胜防。 温显卿又道。 “小主这些日子的饮食,微臣需得好好探查才是。 至于这毒从何而来,微臣却是无能为力了。” 莞贵人垂了眸子,好一会子才抬起头来,眼神坚定。 “此事在未查清之前,我若贸然告诉皇上,求皇上做主, 如今在正月里,要么会引起一场风波,代价就是被皇上嫌弃不懂事。 要么就是查不出来,不了了之,下毒之人最是狠毒无比, 别到时候查不出来反而白忙活一场。” 温显卿会意,依着莞贵人吩咐,将此事压了下来,只是开了些解毒之药物。 带着温实初出了碎玉轩的门,温显卿才叹了口气。 温实初不解,便凑近了自己的父亲,小声问道。 “父亲为何叹气?是这位莞小主的病很难治吗?” 温显卿没有回答温实初的话,反而心事重重的说道。 “为父也不知,带你学医,承袭祖先的医术到底对不对。 现下,也不知道与你在宫中谋差,究竟是好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