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脸上的震惊不似作伪,陆时序反倒有些意外, “不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宋杳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我奶奶送的。” 她怕男人不相信,多补充了一句,“我没有骗你,虽然我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骗你来着。” 宋杳险些鬼使神差要开口说是母亲送的了,因为身为宋夫人的母亲送她昂贵的礼物更合理,她奶奶只是个在山里养鸡种田的普通妇人而已,不像是买得起将近一万的钢笔的人。 但宋杳不想骗他。 哪怕说实话之后,并不好解释她奶奶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的原因。 陆时序抬手,轻轻揉了揉宋杳的后脑勺,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开口问她奶奶的钱是哪来的。 她小时候都能用得起八九千的限量钢笔,现如今拿得出七千万拍一幅字画,倒是合理起来了。 “我相信你。” “至于比这钢笔贵的……”陆时序拿起已经见底的熏香瓶子。 粉白渐变的正方形瓶子有种低调奢华的设计美感。 “国际数一数二的香水品牌推出的限量熏香,这瓶是200毫升的,定价在八万左右,产品推出的当天就销售完了。” “啊??”宋杳被价格震撼到心脏砰砰狂跳,“我是真的不知道……” “这是奶奶送我的16岁生日礼物……” 这也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熏香,她闻着香味挺舒服的,就摆在书桌上用了。 早知道熏香的价格这么高…… 好吧,早知道熏香的价格这么高,她也不会收藏,依然会在想用的时候用掉它。 “所以我说,你家境挺优渥的啊,小姑娘。”陆时序温声感慨,心里更加确定小姑娘的奶奶不简单。 八万一瓶的熏香,普通工薪家庭都不会买。 更何况是一个在村里种地的老人家。 “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奶奶名下有什么产业吗?” 陆时序把熏香瓶子摆回原处,语气蓄着调侃的浅笑, “当然,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没有非要知道的意思。” 宋杳抿唇,迟疑了片刻,她有些惴惴地摇头,“小叔叔,我想等以后再告诉你。” “好,那就等以后。”陆时序不逼她,始终温和纵容。 见他是真的不介意她的隐瞒,宋杳松了一口气。 贺老爷子收拾好客房,循着说话的声音走到宋杳的房间门口。 他没进去,有些诧异地望向房里的两个孩子。 陆时序那臭小子是坐着的,杳丫头单手撑桌,弯着身子,另一只手好像搭在了陆时序的肩膀上。 因为宋杳侧身站着,把陆时序的左边视野挡住了,两人小声讨论得更热烈,没人发现贺老爷子站在门口。 贺老爷子隐约听见他们说什么钢笔,本子之类的。 “咳!”他握拳抵在嘴边咳了两声,好让房间里的人注意到他。 听到声音,宋杳和陆时序猛地一顿,齐齐扭头。 宋杳颇为不好意思地把搭在‘贺家小叔叔’身上的手收回来,“贺爷爷。” 贺老爷子不好随便进女孩的闺房,踮着脚尖伸长了脖颈想知道他们在干嘛,“你们在做什么呢?” 宋杳下意识看向‘贺家小叔叔’。 陆时序笑笑,“寻宝。” 贺老爷子:“?” 宋杳:“?” 宋杳脑回路转了两圈才意识到他的回答有多妙。 可不就是在寻宝么?他一件一件给她分析她曾经用过的文具是多么昂贵的宝物,而她再一次认识到,奶奶给她的有多好,在她身上倾注了多少爱意。 眼看着宋杳唇角弯的弧度越来越大,还偷偷给陆时序递了个濡慕的小眼神,贺老爷子有种被小年轻的恋爱闪到的感觉。 他没眼多打扰,“我去洗漱睡觉了,你们别熬得太晚,早点睡。” “好!”宋杳乖乖点头。 陆时序跟着宋杳应了个好。 客房没浴室,贺老爷子在外面的浴室洗漱完,出来看见宋杳的房间门已经关上了。 他顺便检查了一下屋子的门锁好了,这才回客房。 关门睡觉。 宋杳缠着‘贺家小叔叔’把‘宝物’都找出来,心满意足地进浴室洗澡。 陆时序顺手帮她把书桌稍微整理了一下。 然后掏出手机处理秘书发来的文件。 他刚处理完工作,宋杳也从浴室出来了。 穿着白色的斑点连体睡衣,脸颊红扑扑的,可爱到让人想凑上去咬一口。 “小叔叔,到你了。”宋杳一眼看见干净不少的书桌,眉眼弯弯地凑过去,献上一个感谢的亲亲。 陆时序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就被柔软的唇瓣蹭过了,只留下了濡湿的触感,和浅浅的沐浴露的香味。 他愣了愣,桃花眼染上纵容的笑意,“有我能穿的睡衣么?” 闻言,宋杳打开衣柜,把自己最大码的睡衣翻出来, “要不你试试?这是最大的一件了,要是这件你穿不下就没办法了。” 陆时序接过,带进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男人洗澡很快,十分钟左右就从里面出来了。 宋杳盘膝坐在床上发信息,听到浴室开门的声音抬眼一看,下一秒,她被口水呛得咳得惊天动地。 咳完,她哈哈大笑起来,完全憋不住。 陆时序:“……” 他低头,眼神幽怨,“杳杳,给点面子。” 宋杳手动压住上扬的唇角,艰难憋住笑意,却在看向男人的那一秒瞬间破功。 “不行,忍不住,哈哈哈哈——” 陆时序:“……” 他猜到穿上这身睡衣,他会沦为笑柄,只是没想到小姑娘反应这么大。 宋杳笑得捶床。 她翻睡衣的时候只考虑到了尺寸,压根没仔细看款式。 以至于直到这会儿她才看到,睡衣前面印了个超大的美羊羊。 和他的气质一点不搭。 而且,对她来说尺寸最大的睡衣,穿在男人身上一点不合身。 手臂小腿都露出来一截也就算了,胸前的扣子都扣不上,挤得美羊羊的脸都变了形。 “杳杳!”陆时序咬牙切齿地警告。 宋杳察言观色的本事何等的强,听得出来他没真正生气,继续放肆大笑。 陆时序看了眼窗户的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上了,他关掉房间的灯。 黑暗浸没整个房间。 笑声骤然暂停。 宋杳还没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自己的脸颊就被捏住了,“还笑不笑?” 陆时序哑声威胁,“再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