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稍稍踮起脚尖,凑近陆时序的耳边,在烟花绽放的嘈杂声中问他, “小叔叔,这是你特意安排的是不是!为什么呢?” 陆时序侧头,身侧的小姑娘眼睛亮得比天空的烟火还灿烂夺目。 他喉结滚了滚,压下亲吻她的冲动,“爸跟我说,你曾经错过了一次江边的烟花,为此遗憾了很长时间。” “我想补给你,虽然我补的这场,不一定比你错过的那场声势浩大。” 要获取在江边放大型烟火的资格不难,递份申请书就可以了。 但很少有个人这么做,因为烧钱。 所以江边的烟火秀,要不就是逢年过节政府出资筹办。 要不就是大型企业有广告要做,砸钱办烟火秀当噱头。 他是以个人的名义办的,会受到比企业更多的限制。 因此,他也不敢保证,他放的这场烟花,比她错过的那场要更好。 宋杳愣了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爸’是谁。 等她意识到是贺老爷子给他支招之后,她噗嗤笑了开来。 陆时序微微一怔,抬手点了点她翘起的嘴角,眉宇间也挂满了愉悦的淡笑。 两人一时都没顾得上看烟花,盯着对方,眉眼镌刻的笑意一个塞一个深刻。 宋杳是真的很想告诉陆时序,他被贺老爷子坑了。 她是喜欢看烟花,不过那只是基于她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偏爱。 她对烟花没有遗憾,贺老爷子跟他说的话,完完全全是编的。 宋杳倒是能猜出来,贺老爷子是想让陆时序多做点感动她的事,从而消磨掉她的怨气。 这估计是贺老爷子在不出卖她的前提下,能为陆时序想到的最好破局方法了。 “陆时序——” 借着烟花绽放的巨大声响,宋杳轻声呢喃眼前人的名字。 陆时序确实没听到宋杳说的是什么,“嗯?杳杳说了什么?” 他深深地望了眼小姑娘微张的红唇,心跳慢了半拍。 她刚刚说话时的嘴型,像极了在说‘陆时序’这三个字。 可仔细一想,这是不可能的事。 陆时序失笑摇头,只当是自己期待到出现幻觉了。 唇角高高扬起,宋杳放大声音,“小叔叔!你被贺爷爷骗啦!” 陆时序:“?” 宋杳晃了晃被她牵住的手臂,“我没有错过哪场烟花。” 陆时序:“??” 看着男人脸上浮现出怀疑人生的危险表情,宋杳抿唇偷笑。 “不过——我还挺喜欢看烟花的。”她话锋一转,五官明晃晃地充斥着喜悦, “谢谢小叔叔,我很喜欢你特意给我准备的烟火秀!” 她眼瞳明亮而赤诚,里面仿佛只映了他一个人的身形。 被她这么专注地看着,陆时序一颗心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周遭的一切都似乎成为陪衬。 薄唇轻启,他心头有一股冲动的热气往上涌。 要不……趁这个机会跟她坦白吧。 这个念头晃了一秒,又被陆时序强行压下。 他舍不得。 如果现在坦白,他就要失去这么欢喜濡慕的注视了。 还是……再等等吧。 一场持续了十五分钟的烟花秀,让江堤两岸站满了人。 陆时序把宋杳的手重新牵回手里,“烟花秀结束了,我们回家?” 宋杳笑眯眯地点头,“好啊。” 他们从人群挤出去。 回到家,门刚吧嗒一声合上,陆时序便迫不及待地低头亲吻宋杳。 宋杳眨了眨眼,双手环上陆时序的脖颈,闭眼仰头,配合他这个带着浓浓喜爱的吻。 算起来,他们也好几天没见到了。 她忙,他也忙。 他情不自禁,不奇怪。 她也有点想他了。 “杳杳,你想喝点酒吗?” 额头贴着额头,炽热的呼吸互相纠葛,他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宋杳迷茫地半掀开眼睑,“嗯?” 他要干嘛?想灌醉她吗? “小叔叔,你该不会想灌醉我吧?” 宋杳脸颊潮红,眼波流转,“那次我喝得太多,是配合你做了什么啊?你念念不忘?” 听她问起,陆时序脑海里不受控地,闪现出上次她喝醉,他哄她喊他真实名字的情形。 说不怀念是假的,但他今晚真没这个念头。 “不是,只是我突然有点想喝酒了,问问你想不想陪我一起喝一点。” 男人的嗓音喑哑,蓄着浓浓的温柔笑意。 宋杳歪了歪头,“那你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她还以为,都这个时候了,他更期待把她拐到床上去。 陆时序勾起怀里人的一缕黑色长发绕在指尖,“说不出来。” 宋杳:“……” 她怀疑是又有谁做了什么,刺激到他了。 “好吧,那我陪你喝一点,只喝一点哦,我不喜欢喝醉的感觉,断片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也太难受了。” 陆时序含笑点头,“嗯,只喝一点,我保证不劝酒。” …… 一个小时后。 宋杳决定收回她一个小时前的猜想。 她低估陆时序闷骚的脑回路了! 压根不是有人刺激到他了,是他想玩新花样! 他是没劝酒!因为压根没几口酒能进到他们嘴里! 可怜兮兮地攥着床单,宋杳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红酒香。 很是醉人。 “小叔叔!”他再这样,就别怪她开口喊他贺路昀了! 陆时序低低地笑了一声,听出她语气里的恼意,他见好就收,“我在。” “好了好了,我抱你去浴室洗澡好不好?” 宋杳抵着陆时序的肩膀,泛着水雾的圆眼盈满期待,“那你会停手吗?” 男人似笑非笑,指腹蹭过她泛红的眼尾,“杳杳说呢?” 宋杳红着脸,一脚踹向他的小腿。 他不会! 陆时序不给她抗议的机会,一个公主抱,把人稳稳当当地抱起。 视线瞥到床头柜的红酒瓶,陆时序颠了颠怀里怎么也养不重的小姑娘,俯身贴近她的耳畔逗她, “杳杳,我们把一整瓶红酒都喝完了呢。” 宋杳下意识望向红酒瓶,脸烫得快能冒烟。 她吧唧一下给了他肩膀一巴掌,羞耻得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贺!——”她想叫他‘贺路昀’,警告他不许再提红酒! 但是刚叫出姓氏,她自己就羞耻得怎么也吐不出后两个字了! 她都知道了真正的‘贺路昀’另有其人,对着陆时序这张脸,又是在这种情形下,她叫不出口贺路昀的名字。 还是她的脸皮不够厚啊! “小!叔!叔!”宋杳临时改口,气得红晕从脸颊向下蔓延。 那瓶红酒……是他们喝的吗?! 分明,分明有三分之一都流到了床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