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整呆住了。 　　 “这畜生眼睛瞎了还瘸了？” 　　 “十万块……离婚协议……” 　　 “小晚，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别吓姨啊，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翠虽然是个胆小懦弱的农村妇女，但沈晚毕竟是她照顾长大的孩子，她还是会有些担心。 　　 沈晚淡淡一笑：“没出事，翠姨，你如果不想和沈大壮过下去，可以离婚自己过，或者你想来城里找我也行，我住在山海湾44号。” 　　 翠姨之所以嫁给沈大壮，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导致她面容有些破损一直嫁不出去。 　　 她爹收了沈大壮的一万八，就把她送给沈大壮。 　　 沈大壮从来没把翠姨当人看，和她结婚就是需要一个能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保姆而已，沈晚只是顺带的被照顾了。 　　 翠姨对她不算很好也不算很差，在她三岁以前都是翠姨在照顾她。 　　 在这种家暴的环境下，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以前沈晚被饿着肚子扔去猪圈过夜的时候。 　　 翠姨还会半夜偷偷出来给她送吃的和衣服。 　　 被沈大壮发现以后打得更惨了。 　　 有一次被打得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翠姨是真的被打怕了，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关心她。 　　 沈晚知道，翠姨迟迟没有离开沈大壮，就是因为被他威胁，心理上的恐惧让她寸步难行。 　　 现在不一样了。 　　 “翠姨，你放心收下这笔钱就行。” 　　 张翠眼圈泛红：“小晚，没想到你还念着姨……姨实话告诉你，其实我和你爹并没有领过结婚证，这张离婚协议不需要了。” 　　 “但这个畜生折磨我这么多年，我一定要让他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沈晚笑着点点头：“翠姨，没有结婚证那就更好了，以后你来去自如。” 　　 张翠擦干净眼泪，望向猪圈方向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沈晚临走前，张翠把家里攒的一筐鸡蛋都拿给她。 　　 “小晚啊，你一个人在大城市生活不容易，首富家哪有这么好过啊，这还是你买来的小鸡崽下的土鸡蛋呢，拿回去给你爷爷他们尝尝，可营养了。” 　　 沈晚婉拒道：“鸡蛋你留着吃就好了，城里方便什么都买得着。” 　　 “不留，一个都不留！”张翠冷哼一声，“留下来不得被沈大壮这个畜生给造了，他不配吃！” 　　 “城里卖的都是饲料蛋，那比得上自家的土鸡蛋呢，快拿着吧。” 　　 沈晚笑着接下一筐土鸡蛋，走出院门，让翠姨留步后，她便消失在夜色中。 　　 张翠来到猪圈门口。 　　 自从小晚一年前被接回去后，家里就没养猪了。 　　 现在猪圈里就躺着沈大壮。 　　 看着沈大壮血肉模糊的双眼，和被折断的腿，张翠可解气了。 　　 “老娘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呸，畜生，明儿开始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沈大壮第二天是被剧痛给活生生疼醒的，然而他睁着眼却发现世界一片漆黑。 　　 才想起来自己双眼被沈晚给戳瞎了。 　　 “小贱人，老子要报警抓你！” 　　 “这是在哪？医院吗？” 　　 沈大壮向着四周摸了摸，摸了一手的干猪屎。 　　 他拿起来闻了闻，“什么东西，臭死了！” 　　 “哟，挺自觉的嘛，对，就是这样，饿了吃屎就行了。”张翠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他。 　　 以前这个畜生不给她饭吃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 　　 现在她要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沈大壮听出她的声音，脸色一沉：“老子什么时候回来了？” 　　 “沈晚那个小贱人呢？” 　　 “丑东西，你先把老子送去医院，老子眼睛和腿都好痛啊！” 　　 张翠冷眼笑道：“小晚一直待在城里没回来过啊，沈大壮，你该不会喝酒喝断片了吧，自己摔断腿戳瞎眼睛的，关人家小晚什么事？” 　　 沈大壮反应过来不对劲，摸黑着往外爬。 　　 “臭婊子！” 　　 “老子要去报警！” 　　 他好不容易爬出猪圈，爬到家门口，扯着嗓子就大喊道：“快来人啊，杀人了！” 　　 山沟里的人们早起得很多。 　　 他这一嚎，还真把四邻给喊出来了，纷纷围上来。 　　 沈大壮听着来人了，就双手拍地哭喊着控诉沈晚：“老天爷啊，我怎么养了这种小贱人！” 　　 “是沈晚，是她戳瞎我的眼睛，打断我的腿啊！” 　　 “大家快帮我报警！” 　　 任由他怎么骂，怎么哭喊。 　　 左邻右舍就是不为所动。 　　 沈大壮什么样的德行他们作为同村人都清楚。 　　 从小就虐待人家沈晚。 　　 沈晚多懂事的一个孩子啊，从小学习优秀，在学校成绩那是名列前茅的。 　　 本来有前途的孩子，活生生被沈大壮这个赌鬼给毁了，半路拉回家来干农活。 　　 校长来家里劝，还被沈大壮给臭骂一顿，差点打起来。 　　 对于这种人沦落到又瞎又瘸的地步，村里人是喜闻乐见啊。 　　 “哎唷大壮啊，你说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自个儿摔了一跤，把腿和眼睛都弄残了，你怎么还怪小晚啊。” 　　 “人家小晚已经被亲爷爷接回城里去住了，不关她的事啊！” 　　 张翠跑出来说道，拖着沈大壮的腿就往家里拽。 　　 邻居们确实不相信是沈晚干的。 　　 大晚上的他们都没听到有车子来的动静。 　　 所以沈大壮嚎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 　　 张翠这么一说，众人更鄙视沈大壮了。 　　 “家里的钱都被你赌光啦，我哪有钱带你去医院治病啊，你快回家吧，别在外头丢人现眼了。” 　　 沈大壮气得半死，拼命抓着土地不想回家。 　　 “报警，给我报警！” 　　 “我要让那个小婊子去坐牢！” 　　 “张翠你个丑东西放开老子，老子要杀了她去——” 　　 沈大壮拼命挣扎。 　　 张翠趁机松开手。 　　 砰地一声。 　　 沈大壮脑袋正好磕在门口的石头上，顿时肿起一个大包。 　　 张翠一副委屈得要死的架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诉道： 　　 “沈大壮，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这些年来你打过我多少次？” 　　 “对，我爹是拿了你的一万八彩礼钱，把我送给你了，我跟你连结婚证都没有，可我还是给你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