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出不等于不行动，顾文轩表示他懂了，扶着周半夏先坐到暖炕上，再给自己套上外袍。 　　 什么？ 　　 帮忙系带子？ 　　 吓死人。 　　 看着周半夏的肚子，顾文轩心慌得很。 　　 不是他错觉，这趟回来就很明显的只见媳妇肚子又大了，手脚却依然纤细，真怕这两腿都支撑不住肚子。 　　 问人，人人都说正常，好在前几天先生已经在来信中提及已经安排好稳婆和医女，小年之前她们会抵达清河村。 　　 厅里，八仙桌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好杯盘碗筷，周半夏叫传饭，立时有丫鬟婆子捧着食盒走了进来。 　　 先上的凉菜。 　　 因分成三份，其中来自于云客来的六道凉菜，包括糟的鹅掌鸭信在内，份量不多，皆是小小的一碟。 　　 接着便是热菜。 　　 羊肉煲、高汤白菜心、火腿炖肘子、爆炒海参、酥鲫鱼、蒸茄子、焖豆腐…… 　　 最后是主食。 　　 豆腐皮小包子，韭菜盒子，三角形的煎饼，还有一个小木桶的大米饭。 　　 满满的摆了一桌，香味混合在一起直扑鼻间。 　　 屏退下人，顾文轩扶额而笑，“县学伙食还是可以的，犯不着我回来准备这么多，你自己喜欢的没两样。” 　　 “谁说没两样了。这个、这个……”周半夏将一双刚用开水烫过的筷子递给顾文轩，便开始点兵。 　　 “统统都是你爱吃的？”顾文轩利索夹了一筷子的海参放在她前面的碗里，“给我闺女补一补氨基酸。” 　　 氨基酸？ 　　 不提差点忘了一件事，别墅后面活动房仓库最里面的纸尿裤等婴儿用品，还有维c和叶酸是怎么回事？ 　　 周半夏想起她近几天闲着无聊，夜间进去翻了翻里面活动房仓库找出来的东西，刚要问出口。 　　 好悬。 　　 差点暴露。 　　 不用问。 　　 结合活动房仓库里面其它东西得出的结果，肯定是在囤那批有备无患的太阳能电子设备时考虑到她可能会怀孕，偷偷瞒着她着准备了这些东西，又担心会给她压力，所以连她都不知。 　　 难怪有一段时间总觉得家里的蛋白粉和维c那些保健品怎么不见少，亏他还有脸说东西太多，她一定记错了。 　　 “吃啊，是想说什么？” 　　 “……知道婉娘生了什么吧？” 　　 “猴子？” 　　 你想笑死我再娶一个？周半夏忍笑睨了他一样，“是闺女。” 　　 “不奇怪。我就发现一件非常奇妙的现象，不像咱娘仅仅限于天气预报反指标，小田氏是每回开口预测什么结果的时候只要带上她担保、保证、一准，几乎全是跟她预测的结果反着来，非常灵验。 　　 我之前不就说了，四郎媳妇这一胎十有八九不是小子，你当时肯定以为我在说笑，这会儿就可以证明了。 　　 据我所知小田氏每回跟人显摆就是，一准是大胖小子。你看，是不是验证了她那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她还非常搞笑的担保四郎媳妇会连生三个大胖小子，幸好不是担保四郎媳妇连生七个大胖小子。” 　　 七仙女？ 　　 周半夏连眨一下眼以应，表示她懂了。 　　 “不提她了，有伤胃口。”说归说，顾文轩还是忍不住问一下，“她没有见不着你让谁给你带话吧？” 　　 周半夏下意识先摇头，咽下嘴里海参，“别说，爆炒比炖汤好吃多了。没有，我没听谁提到大伯娘想让我干嘛。 　　 就是老太太，她来了也没说大伯娘什么，最多就是天冷鸡子（鸡蛋）不好买，让我早点吩咐下去多备些坐月子吃。 　　 再有三堂嫂，她有空带孩子来了，会和大嫂会说她婆婆和大嫂弟媳妇怎么怎么的，在我前面是不会说这些的。 　　 大家都知道我们家里很重视我养胎，你不在家，我身边一步都没有离开人，没谁不识趣给我添乱的。 　　 就是大伯娘，看她脑子是不怎么好使，但肯定有人提醒她在我生孩子之前不要找我，像老太太就不会不提醒。 　　 明摆着的，什么时候找我搭把手都不如等我生了以后再说，你放心好了，到明年二三月之前肯定没人给我添堵。” 　　 明年二三月就是周半夏的预产期，顾文轩听明白了，虽说他媳妇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还是需要提防一二的。 　　 “人嘛，说不清楚的，恨人富见不着她人好的不会没有，脑子突然一抽的更不会少，还是要多加小心。 　　 尤其是去村子里，不能因为身边有麦黄她们就马虎大意了，天冷地滑，要是有谁脑子一热故意摔倒绊你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大意了，还觉得以你的身手自保足矣。毕竟如今双身子，行动肯定有所不便，能不出家门口最好不要出门。 　　 想出门也等我回来，想去谁家了，我陪你去转转。哪怕是为了让我安心，你如今务必要小心了再小心。 　　 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用打听都知道四郎媳妇让她婆婆打脸，婆媳两人关系肯定大不如之前。 　　 就她因四郎找我接不到钱就迁怒你的德性就病得不轻，谁知道她会不会迁怒你，脑子一抽朝你使坏。 　　 不要说不可能，我赌不起丝毫可能性。”说完，顾文轩意味深长地瞅了眼媳妇，将汤碗摆在她眼皮底下。 　　 周半夏失笑点头，“知道的，肯定顺顺利利把你宝贝闺女生下来，外面好冷，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更不可能出大门半步。” 　　 抛开这事不提，光知道不出大门半步还不行，还要多在家走动两步才行，外面冷，花房里面应该还算暖和吧？ 　　 “花房？” 　　 “对头。” 　　 说到花房，周半夏就不得不要和顾文轩好好说道说道了。 　　 之前不是让他带走装有花木盘栽的木箱，怎么在县学里面还派知明送信回来的时候在信中打暗语，让她再送一口木箱过去？ 　　 碍于此时在就餐，再聊下去饭菜都凉，周半夏朝顾文轩使了一个眼色，以示有什么事情等饭后去书房再说。 　　 虽说因她两口子就餐无须丫鬟布菜，又因她家这口子在的缘故，不止麦香退出，连打帘子的小丫鬟都轻易不会靠近门厅。 　　 八仙桌这里又距离门厅有些距离，稍稍小声点交谈，外面听不清楚，但这里总归不是谈机密要事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