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晚轻笑一声，“我说有药，又没说是装在包里。” 　　 赵杰一把拉开车门坐上车，“用不着！你的药我可用不起。” 　　 知道她是在作弄自己，他又不傻，不会凑上去求她把药给自己。 　　 “开车赶紧走！” 　　 谭二狗剜了许晚晚一眼，认命的上了驾驶位。 　　 好在别的路都宽敞平坦一些，他开起来也顺当，没再出别的幺蛾子。 　　 赵杰的脚肿成了包子，脸跟头上还脏兮兮的，有没弄干净的泥。 　　 在路过一个镇子的时候，谭二狗肚子咕咕叫，“主任，咱不吃点啥嘛？眼瞅着快中午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赵杰那因为强忍着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表情。 　　 “啊——主任你咋了？” 　　 “脚，肯定是主任的脚”他说完停下车，回头朝许晚晚看去，“有药还不赶紧拿出来，没看到主任疼成这个样子嘛！” 　　 许晚晚稳稳的坐着，瞟了一眼赵杰。 　　 “没看到！” 　　 她又不是个多贱得慌的人，上赶着去热脸贴冷屁股。 　　 赵杰心里也憋着一股子气，这才一路闷着不做声，这时他道：“去一趟医院。” 　　 谭二狗打开车窗跟路边的人打听了医院的方向后，又启动了车子。 　　 何兵瞄了一眼许晚晚。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也是个不好惹的，一点儿亏都不吃，记仇的很，说不给药就真的不给药。 　　 车子在医院对面的路边停下，谭二狗、何兵扶着赵杰下去，去医院了，三人都没有搭理许晚晚。 　　 许晚晚下了车，环视一圈，进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一碗面，准备边吃边等。 　　 面刚端上来，她还没来的及吃呢，何兵就冲进来了。 　　 “那啥——” 　　 “赵主任身上带的钱估计是推车的时候丢了，我跟谭二狗身上没拿多少钱，你——”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似乎也觉得有些难为情，“你带钱了没有？” 　　 许晚晚：“……” 　　 她的母语是无语，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现在连钱都要几个人一起凑了，那等到了厉城，住招待所这些的钱谁出？自己该不会要成为那个出钱的大冤种了吧！ 　　 要真是这样，那这一趟必须得加钱了，回去就跟韩正华说。 　　 “没钱就别治了，忍着！” 　　 丢下一句话，许晚晚拿起筷子闷头吃起面来。 　　 何兵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同时看到许晚晚吃的那么香，也饿了，口水在嘴里打转儿。 　　 他出来身上带的钱不多，他媳妇儿给装了大饼子，所以这一路准备吃干饼子，喝水扛过去。 　　 然而，这会儿闻着饭馆里的饭菜香味，还是有点忍不住。 　　 见许晚晚是真的不准备帮忙，他没也办法，只好转身走了。 　　 许晚晚吃完饭回到车跟前的时候，那三人还没回来。 　　 她站着又等了一会儿，都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趁着自己不注意走了，但车又在，他们可能会丢下自己，但丢下车的可能不大。 　　 三十分钟过去了。 　　 她叹了口气，真的是很怀疑，按照这种速度，能不能按时到厉城。 　　 嘴里念叨着大局为重，人还是走进了医院。 　　 医院的大厅里，赵杰坐在矮凳上，一只脚被包成粽子，旁边是脸色难看的何兵跟谭二狗。 　　 边上站着一个小护士。 　　 “走不走了？”许晚晚走了过去。 　　 小护士眼睛一下子亮了，“这位女同志，你跟他们是一起的啊，那麻烦过来这边交下医药费吧！” 　　 赵杰对上许晚晚的视线，脸上掠过一抹窘迫难堪之色。 　　 “算我借你的！” 　　 “借二十，还四十，借五十，还一百。” 　　 许晚晚一点面子都不给，冷冰冰的道：“借不？” 　　 她可还没忘记上次在韩正华办公室，他冤枉自己偷文件的事呢，关系恶劣，想要让人帮忙，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 　　 赵杰气的伸手扶住额头，脑瓜子嗡嗡的。 　　 他身上的钱是服装厂的，总共一百块钱，包含他们这次出行的所有费用。 　　 现在丢了，跟这胖女人借钱，就表示自己白跑一趟，还要白搭进去一些钱。 　　 “借不借？” 　　 许晚晚见赵杰不说话，又催促了一遍。 　　 一旁的小护士有些错愕，似乎是没想到会这样。 　　 “借！”赵杰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一个字。 　　 他狠狠的瞪了身边的谭二狗一眼，都怪谭二狗不靠谱，选了一条烂路。 　　 不然的话，自己身上的钱不会丢，脚也不会拐，不会被这胖娘们拿捏。 　　 许晚晚当即从包里翻出一个本子一支笔，“借多少？” 　　 “五十！” 　　 赵杰黑着脸说道，本来一百块钱，宽宽裕裕，他省着点儿，回去还能自己白得一些。 　　 现在借五十，还一百。 　　 他再怎么省着用，也吃亏。 　　 许晚晚在纸上唰唰写了起来，然后将纸撕下来，递到了赵杰面前，“呐！这是欠条。” 　　 “回去了，你要是不还钱，我就去服装厂闹了，反正韩厂长认识我。” 　　 “把名字签上！” 　　 赵杰有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感觉，被自己讨厌的人这样羞辱，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 　　 他签字的手微颤，字写的歪歪扭扭。 　　 “真丑！” 　　 许晚晚拿了欠条扫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对他的字做出评价，“回头还是好好练练字吧。”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看着无比憋屈的赵杰，何兵、谭二狗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成出气筒挨骂。 　　 许晚晚不慌不忙的将欠条收了起来，从包里摸了摸，找出五十块钱。 　　 “给！” 　　 赵杰拿了钱，递给了何兵，“去把医药费交了。” 　　 何兵带着钱跟着小护士一起去几步远处的窗口了。 　　 在回到车上的时候，又过了二十几分钟。 　　 除了许晚晚，另外三人都没吃饭，车里时不时的响起一阵细微的声响。 　　 何兵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包放到了膝盖上。 　　 “主任，谭二狗，你们要吃饼不？” 　　 车子停了下来，赵杰先开口，“吃！” 　　 他都要饿死了，要不是舍不得钱，高低要在饭馆里吃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