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宋悦笙被接连不断地敲门声打断了。　　 “谁啊？”　　 “宋姑娘，禁军首领在楼下，指名道姓要见你。他还带来了王上的口谕。”　　 宋悦笙想了片刻，大声对门外的店主说。　　 “稍等，我一会儿就下去。”　　 一刻钟后。　　 宋悦笙戴着面纱走了下去。　　 首领等得不耐烦。　　 看到下来的人，他没好气地问：“你是宋悦笙？”　　 “是。”　　 “王上口谕，宋悦笙心思细腻，有大将之风，准她跟着禁军保护民众的安全。”　　 宋悦笙笑着拒绝。　　 “我并非东隅部落的子民，这个口谕我不认。”　　 “本大人只负责传话。”　　 意思是认不认都和他无关，如果被罚什么也和他无关。　　 “那就烦请大人转告小民的回答。我非贵部落的子民，更感染了风寒，容易传染给其他人。”　　 宋悦笙拿出几颗釉石塞给了他。　　 “好说好说。”　　 首领笑呵呵的。　　 目送他离开，宋悦笙后脚就收拾包袱离开了客栈。　　 在不知道厉承志想做什么的前提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宋悦笙去了废弃宫殿。　　 荒草丛生。　　 几乎每间房都是蛛网和灰尘遍布。　　 她把包袱放在了后院一间较为干净的厢房。　　 做完这一切，宋悦笙躲过所有人，去了厉念明的住处。　　 不管他常去的地方是哪里，总要回寝殿休息的。　　 宋悦笙打量着屋子里的东西。　　 挂着四幅栩栩如生的水墨画。　　 萤石做的摆件晶莹剔透。　　 床头左侧的低矮柜子里放着不少奇闻书。　　 有几本还是只能从中篱部落才能买到。　　 厉承志对他还是挺好的。　　 另一边。　　 禁军首领向厉承志一五一十禀告了宋悦笙拒绝的经过。　　 想到收了银子，他添油加醋地补充道。　　 “王上，依属下所见，宋悦笙的风寒很严重。她还戴着面纱。如果她跟着巡视，肯定给传染给其他人。”　　 “而且我听城门口的老周说，昨日下午来了一个面部有红疹的姑娘。根据老周说法，从身形上看，很有可能是宋悦笙。”　　 厉承志不信后面一句。　　 他昨日见过她，根本没有红疹。　　 风寒……　　 首领抱拳，言辞恳切地请求。　　 “请王上收回成命，就当是为了子民。”　　 厉承志捏了捏眉心：“下去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是，王上。”　　 首领一边往外走，一边出神地想。　　 被她赶上好时候了。　　 王上今日心情不错，没计较她抗旨。　　 ……　　 宋悦笙翻着翻着，不知不觉间把书看进去了。　　 一本书看完，接着另一本看。　　 厉念明从学堂回来，推开门看到宋悦笙，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啊，你——”　　 听到大叫的小厮急忙往这边跑来。　　 “小少爷，你怎么了？”　　 宋悦笙放下书，立刻唤出玄青弓，指着厉念明。　　 “让他们走，否则弓箭无眼哦。”　　 厉念明咽了咽口水。　　 他转头吩咐：“我没事，要休息了，别过来。”　　 门被大力地关上。　　 小厮知道自家少爷脾气不好，所以没什么怀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门内。　　 厉念明不断地深呼吸给自己打气。　　 片刻后。　　 他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看向宋悦笙。　　 “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知道禁军巡视的真正原因。”　　 厉念明疑惑：“我爹没告诉你？”　　 “他为什么会告诉我？”宋悦笙反问。　　 “因为你是圣女啊。”　　 “嗯？”　　 在宋悦笙的追问下，她从厉念明口中知道了不一样的圣女版本。　　 三年前。　　 厉承志告诉了他预言石板的存在，说是每个继承王位的人都能看到。　　 他说厉念明年纪小，等过几年再自己来。　　 那时的预言图是圣女降临之日。　　 榴月。　　 无渊森林。　　 一头金色的狮子。　　 一只跑走的兔子。　　 几匹隐藏在树后的狼。　　 两个穿着红色嫁衣的无脸女人。　　 一人躺在地上。　　 一人站着。　　 但厉念明没听。　　 第二天偷偷摸摸地跑过去了。　　 结果石板图变了。　　 变成了一个拉弓的无脸女人。　　 红衣。　　 灰弓。　　 银箭。　　 瞄准的男人有脸，但不认识。　　 没有时间。　　 背景是一片星空。　　 因为厉承志和他说预言图和圣女有关，所以厉念明通过那天射箭，想当然地认为她就是圣女。　　 段冷霜是以贵客的身份住在了王宫。　　 没人告诉厉念明，段冷霜是圣女。　　 宋悦笙不知道要说什么。　　 本世界女主没有武器的机缘。　　 预言图的弓与玄青弓不同。　　 他看到的到底是谁。　　 还有。　　 如果厉承志没有骗他，只有继承王位的人能看到……　　 中篱部落实行禅让制。　　 蓝尤倒是有可能被推到王位上。　　 那她是怎么回事？　　 宋悦笙斟酌一二，问：“我能去你说的地方看看石板吗？”　　 “石板碎了啊。”　　 厉念明没有防备，就这么水灵灵地说了出来。　　 宋悦笙试探性地问：“你不小心弄的？”　　 厉念明反驳。　　 “什么啊，它突然就碎了。就是因为这个，我爹才大晚上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又立刻让禁军堵住小贼离开王城的可能性。”　　 “什么时候？”　　 “七、八……九天前吧。”厉念明挠了挠脑袋，“我也记不太清了。要不我把我爹找来，你自己问他？”　　 “不用。我找你的事别告诉任何人。”　　 宋悦笙手一转，把玄青弓收了回去。　　 然后，她把地上的书籍一本一本放回到了原处。　　 近距离看到凭空消失的弓，厉念明更加坚信宋悦笙的圣女身份。　　 他犹豫地说：“我那时……”　　 宋悦笙：“我早忘了。走了。”　　 厉念明这才放心。　　 他看到宋悦笙往门口走去，连忙制止：“外面有人。”　　 “我在书房当值的时候早摸清了宫里的当值。”　　 宋悦笙说完便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走了出去。　　 厉念明美滋滋地想。　　 他们说得没错。　　 圣女果然是善良的人，不会生气。　　 哎呀！　　 厉念明懊恼地敲了下脑袋。　　 过几天就是武夫子的考核，早知道就让圣女教他几招了。　　 如果能把弓借给他考核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