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沈南书用了全身十足十的力气。 陆少延那副残缺的身子在此刻变得摇摇欲坠。 紧紧抱住沈南书的胳膊顿时卸力。 “啊——” 沈南书趁此逃出了他的钳制。 “沈南书……” 陆少延咬着牙,一瞬间的狠厉恨不能将沈南书拆吞入腹。 沈南书往后退了几步,打开楼梯间的门,确保自己的安全。 “陆少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你应得的。” 陆少延弓着腰一手捂住下体,脸上的冷汗像是管不住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往下流。 “沈南书你真是好样的。” 陆少延没有心情再给沈南书好脸色,黑着脸要上前抓沈南书。 沈南书异常平静,同时心底忍不住的暗爽。 报仇,就得亲自上手才爽快。 “对付渣男,这当然算是好样的了。” 沈南书不再和他废话,扔下最后一句话。 “陆少延从现在开始,我们再没有任何的关系。给你三天的时间,从沈氏滚出去。” “你自己知道咱俩是因为分的手,如果你敢玩阴的,或者偷偷去找我妈妈。”提到母亲,沈南书平静的眼神出现浓重的狠绝,“我不在乎咱们在媒体头条新闻上见面。” “你拿妈妈威胁我,但是你不要忘了,你也有软肋。” “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谁都不要好过罢了。” 沈南书最后看向他的眼神凉薄又冷漠,犹如在看地上匍匐的蝼蚁。 昏暗的楼梯间射进一道光,随着关门声的响起,那道光亮慢慢变得狭窄,直至曾经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女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砰——” 门被关上,楼梯间陷入黑暗的瞬间,声控灯旋即亮起。 而后又再次失去光明。 陆少延弓着的腰向下塌陷,双膝失去力气跪在地上,脖颈上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给压着,垂着的头掩盖了汹涌潮湿的情绪。 …… 两人出去后,陆祁年也没再在病房里继续停留。 赵霞一直不开口,陆合心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爸您真的要同意他俩分手啊?这……两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不知道陆沈两家这段姻缘啊,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老爷子对陆少延有点好脸色,只是因为他看起来还是有点本事。 但也只限于此而已。 “分手,丢脸。不分手,还是丢脸。”老爷子面色不虞,冷笑道,“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想想怎么取得人家的原谅。” 老爷子本身就一肚子的气,这时候陆合又上赶着撞枪口,拐杖往地上一敲,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哎爸你别生气,我说错话了,是我想的不周到……” 老爷子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一个。 陆合在原地烦躁地转圈,嘴上“啧啧”不停。 赵霞看了他一眼,“着急有什么用?” 陆合:“那也不能就这样啊!” “刚刚让你说话你怎么连动都不动一下?陆少延在老爷子面前的地位决定着咱们家在陆氏的地位,你懂不懂!” 赵霞无所谓,抱臂道:“是你不是我,懂?” “还有,我不管你给你充分的自由,同时也别上赶着找教训。” 赵霞四十多,没有一点发福的迹象,反而身体愈发苗条有力。 她长得并不是很好看,脸上的颧骨突出,甚至周身的气质都少了些大家闺秀和名门媳妇的柔和温婉。 偏向下三白的眼睛,缓缓看向人的时候,其中的凌厉冷冽,干脆又利落。 让人不免相信,如果她自己单干,带出来的公司肯定也将会是圈内数的上名号的企业。 陆合默默闭上了嘴,背在身后的手略带焦急地摩挲了下。 赵霞像是看出了他的心虚,收回了视线。 “我先回去了。” “老爷子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要想好好过日子,就最好别再惹出什么难看的事来。” 陆少延怎么样和她的关系不大,但一家人的名声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还不想让这不争气的父子俩败坏自己的声誉。 赵霞离开,陆合在这也待不下去了,紧跟着出去。 一行人匆匆赶来又紧接着离开,看望病人的四人,最终谁都不知道陆少延的病情具体如何。 …… 沈南书和陆少延一同进了楼梯间,陆祁年在走廊尽头抽了根香烟。 薄唇含住香烟,口腔微微用力,尼古丁钻入肺部和神经,干燥的烟火好像缓解了些没来由的烦躁情绪。 打着圈的烟雾被男人缓缓吐出,那双如鹰一样锐利幽深的眸子,在烟雾后面略显失真。 同时又仿若带着钩子般,让人禁不住忘记危险,想上前一窥究竟。 烟头燃尽,忽明忽灭的火最终被摁灭在垃圾桶。 陆祁年淡淡收回放在那扇紧闭着门的视线,站直身子走向了电梯。 数字不断上升。 一向使用电梯频率最高的医院,今天竟然出奇的人少。 不到几秒,一直变换数字的电梯稳稳停在了这一楼层,。 “叮——” 电梯门打开。 同时,一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四目相对,一时谁都没有开口。 电梯门又缓缓合上。 陆祁年听到声音,薄唇紧抿,欲要抬手重新摁数字。 一只手抢先在他之前。 “小叔。” 两人一起进去。 沈南书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一高一矮的身影映在电梯反光的门上。 “谈好了?” 陆祁年的瞳孔里倒映着沈南书昳丽的脸蛋。 沈南书淡笑,声音淡淡的,“都说好了。” 没有不舍,没有遗憾,也没有难过。 但好像也没有释怀…… 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郁忧愁。 陆祁年松了松领带,手背上浮起筋骨,充满着浓浓的荷尔蒙和力量感。 “为难你了?” 沈南书倒是意外陆祁年会这么问自己,一愣后又摇了摇头。 “小叔,那边还要麻烦你。” “不麻烦,有事随时找我。”陆祁年和她一起往病房走,嗓音平伏又带着抑扬顿挫的钩子,“你父母怎么说?” “他们会理解我的。” 陆祁年不动声色地拧了下眉,“需要我……” “哎哟喂,你俩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