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李氏也有些为难了。 让女儿做装老的衣服，这是一直流传下来的习俗。没有女儿的人家才让孙女帮忙制作。 连孙女都没有的人家，最后才由儿媳妇儿出手。 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想了好一阵，陆李氏才决定让陆红果来做这儿装老衣服。 心中有了决定之后，她对陆莲花说：“你去屋里把红果那丫头叫出来，我还是教她怎么做吧！” 陆莲花有些迟疑，皱着眉小心翼翼地问陆李氏：“三嫂能同意让红果来做吗？” 一提到陆白氏，陆李氏就想到她刚才的表情，翻了一个白眼。 “没事，你去厨房通知你三嫂，让她去盯着老爷子，就说我让红果过来和你一起学。” 说完之后腹诽：‘哼，她还不相信了，现在陆白氏就敢顶撞她，再说了教给她女儿怎么做装老衣服，将来她也能受益！’ 陆莲花还是有些犹豫，“三嫂能信吗？她肯定知道您是想让红果来给爹做这衣服！” “她知道了又怎么样？只要你不出这屋，就是红果那死丫头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毕竟你一个大人她一个孩子……” 陆李氏有些说不下去，自己女儿一个大人不会做衣服，还让侄女来充数，也是够丢人的了。 只是陆李氏怎么也没有想到，当陆莲花和陆白氏说让红果跟着进来一起学的时候。 陆白氏却说道：“红果不用学了，她已经会了，年前我给我娘做装老的衣服的时候，正好红果就在旁边一直看着！还帮忙打了下手！这装老衣服不难，凭红果现在的手艺，看一遍就会了！” 陆莲花一噎，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她还想再争取一下，但是陆白氏又进了厨房继续烧水了。 最终陆莲花扶着腰，蔫蔫地回了陆白氏的房间。 陆李氏看着陆莲花一个人进来，还往她身后看了看。 确定没有人之后才问道：“怎么没有把红果叫过来？你三嫂不愿意让她学？” 陆莲花的声音有些小，委屈道：“三嫂说红果已经会了，去年她给她娘做装老衣服的时候，那丫头就在旁边还给打下手来着。” 陆李氏听到这儿怒气上涌，她一直怀疑陆子礼并没有把钱全部交上来。 虽然知道他有可能留一部分钱给陆子义读书，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还给陆白氏留了一些。 不禁感慨出声，“这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会和自己亲的。哪怕你对他再好，他也会给你留心眼！” 陆李氏没头没尾的抱怨，里面充满了浓浓的嫉妒之心。 “娘，那现在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我来做呗！你在旁边看着，给我打下手。另外再让杨正德去买布，我看这次顺便把我的那套衣服也做出来吧，指望你，我估计这辈子我是穿不上了！” 陆莲花听陆李氏说她自己做，心里放松下来。 笑嘻嘻的说：“娘当时就应该再生个妹妹，有两个女儿，我不行，总有一个行的吧！” 陆李氏白了她一眼，“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趁着年轻赶紧要孩子的原因，虽说你已经生了一个男孩，传宗接代这事儿没有太大压力了。但是儿女双全总是好的，哪像娘即便有了你，还要自己再做装老衣服！” 听到陆李氏的挖苦陆莲花一点都不生气，“我这不是怀着嘛！” “嗯，如果这个是闺女，养几年赶紧交给你婆婆，让你婆婆教一教孩子的针线呀啥的。省得将来和你一样，啥都不会。娘到现在特别后悔在你小的时候没有严格要求你。你看看你现在！唉！谁做的孽，谁承担！” “看娘说的，好像我小时候没有认真学似的，那时候我也学了，不是学不会嘛！再说了，当时就和叶子萱比了，哪有精力想这些！” 陆莲花想起以前在叶家生活的场景，再看看陆家现在的样子，内心还是有些不平衡。 陆李氏叹息一声：“闺女啊！原来娘原来不信命。现在看你爹这样，我突然也就信了。富贵在天，人各有命。别太较真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莲花突然觉得今天的陆李氏没有了生机，整个人蔫儿哒哒的！ “娘，你怎么啦！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陆莲花走上前，抓住陆李氏正在裁剪衣服的手，不放心地问。 陆李氏推了推陆莲花，“去去去，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往边上坐着去，怀着孕来到我身旁，碰到你怎么办！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哪天娘没了，你可怎么办哟！” “娘，你整天说这些丧气话，怎么就哪天没了！”陆莲花听到陆李氏说这些非常不高兴。 “你娘我是人，早晚有那么一天，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娘一定会活到两百岁。” 还别说，陆莲花正常不犯浑的时候，这张小嘴儿挺能哄人的，也难怪陆大山和陆李氏如此疼她。 “你娘我又不是老妖怪，还活到两百岁。活到我现在这个岁数，就非常知足！” 娘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陆永福走到小院儿这边寻找叶永旺。 虽然以前他不太关注叶永旺，但整个冬天收粮的经验告诉他，白天叶永旺会在这边。 果然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叶永旺在抱着叶承嗣看着叶子芳在那边拨弄算盘算账。 他在旁边时不时的指点一二。 一时间陆永福不知道该不该喊叶永旺，他有些害怕破坏这样的温馨场面。 可能现在他的内心对叶永旺是有一丝愧疚的吧！ 人在成长之后，再回首往事，是非对错，内心的那杆秤总会给他一个答案。 不过叶永旺此时已经向他看了过来。 “过来吧，我把承嗣交给齐嬷嬷之后，再同你说今天的具体情况！” 陆永福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叶永旺也转身走回小院儿，打算把承嗣交给齐嬷嬷。 叶子芳停下多弄算盘的手，抬头看向陆永福喊了一声‘小叔’，然后又继续低头忙活手中的活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