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雨霁眉尖轻挑,眼眸斜乜,自顾自说道:“你真敢想。” 家庭司机已经从地下车库开了车出来,楼雨霁喊了经纪人,戴上口罩墨镜,踩着高跟鞋出了巷子。 没上傅家的车。 “念念,你别这样对我说话。”傅迟意悄悄拉上她的手,委屈摇晃,“跟大哥见面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就一落千丈,之前还会好声好气跟我说话。” 他能理解。 怪大哥把话说绝,任谁都受不了。 “傅迟意你还敢提?”楼雨霁甩开他的手,“我警告你别碰我!” “当初你说的那些话我可没忘,跟你谈恋爱我也只图一时玩乐,现在好聚好散,你少纠缠!” 傅迟意懊恼抓头发:“你怎么就听不出来?我纯粹为了应付我大哥啊,那只是缓兵之计。” “私底下对你肯定不会这样。” 他谈恋爱喜欢循序渐进、有始有终。 喜欢她,想跟她做好多事情。 而今,基本一件没有完成。 他,不愿意分手。 “一步退让,步步退让。”楼雨霁轻声细语,“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要是传出去,我会很没面子。” “粉丝会骂我倒贴,我在申城的塑料小姐妹也会私下嘲笑,本来进娱乐圈当演员就有够让人调侃的。” “感情上还出大差池,我脸都不用要了!” 她忍不住幻想一系列后果。 越想,越夸张。 傅迟意打断她:“这只是假设,根本没有发生,念念,你不要强词夺理。” 楼雨霁笑一声:“行,就算那会儿你没说那些话,我跟你好像都不可能。” “为什么?”傅迟意愣住。 楼雨霁墨镜下的双眸扫他一眼,红唇吐字:“太花了。” 傅迟意:“?” 楼雨霁轻飘飘补充:“我会跟你谈,完全是为了探底,你现在大概知道了。” 三个月,足够她把一个陌生人大概摸清楚。 她气定神闲握着包包手柄:“我才谈了一个男友,你谈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我就想问first kiss还有吗?” 傅迟意:“……” 楼雨霁低头看着手机:“好吧,你25了,这对你可能有点严苛,first night还有吗?” 棠姐安排的司机还没到。 应该快了。 傅迟意俊脸微变,耳后根红透:“念念!” “当然,有没有都不关我事了,真的全怪我爸,非要替我找一个外江佬。”楼雨霁感慨一下,“横跨大半个国度,一下子干到帝都去。” 傅迟意憋红了脸:“你地域歧视。” “喂,你不要给我扣帽子。”楼雨霁当场警觉,“说你一句申城外地人而已。” “说来说去,说这么多,你就是不肯给我机会,你歧视我!”傅迟意非常不满。 北城市中心很大,老牌富人区这边,巷子宽窄不一,司机绕来绕去,才找到傅家宅院那条街。 “我是有点经验……”傅迟意鼓起勇气,“但那样可以让你舒服,可以伺候好你,你想怎样我都能满足。” 楼雨霁:“……” 救命啊。 光天化日之下聊这些话题。 从门口出来的傅砚之和裴卿望面无表情对视一眼。 两个男人哑然到面无表情。 让傅迟意送她回剧组,聊天怎么就聊到了……上床? 这一刻,裴卿望感觉到了深深的代沟。 “小年轻玩得蛮开的。”他实在没眼看。 傅砚之眼眸微冷:“见笑了。” 打算蹭大哥的车一起回公司上班的傅嘉盈,拎着包急匆匆赶上来,没错过小哥的扭捏话语。 “……” 傅嘉盈唇角微抽。 小哥不知道遗传了谁,风流倜傥的性格在女人堆里受尽欢迎。 但是,明目张胆谈这种话题。 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楼雨霁见到熟悉的加长版保姆车,立马钻了进去。 “傅迟意,你给我滚。”楼雨霁气笑了,“不用你送,我自己有司机。” 保姆车扬尘而去。 司机王叔在车内眼瞧着二少跟楼小姐拉拉扯扯、纠纠缠缠、说来说去,等到花都谢了。 正感慨小情侣如胶似漆,转头楼小姐就上了另一辆车。 王叔:“?” 傅迟意整个人都郁闷了。 转身对上傅砚之那张冷漠无比的俊脸。 “大哥,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你满意了?念念死活要跟我分手。”傅迟意咬牙切齿,“自己一大把年纪没女人看得上,你也不想让我过上暖玉生烟、红袖添香的好日子。” 傅砚之和傅嘉盈:“……” 傅嘉盈想捂耳朵。 丢脸,真的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小哥丢脸。 偏偏他还不自知,理直气壮得很,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所以他能跟女艺人、女网红谈上恋爱,就图一个自己顺心,自己谈恋爱开心了最重要。 但是,现在当着裴卿望的面,你说这些话合适吗? 怎么就扯上大哥了? 傅砚之眉心微微动了下:“我跟念念道歉了……” 他有尽力补偿。 想到这,男人薄唇微抿。 “道歉?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傅迟意冷笑,“你不来找我乱说话,念念就不会决意跟我分手。” “我跟她浓情蜜意,开开心心煲电话粥,约好见面,快快乐乐谈恋爱,羡煞旁人。” “现在毁了,全都被你毁了……”他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傅砚之:“……” “小哥……”傅嘉盈声音微弱,轻轻扯了扯他的衬衫袖扣,“卿望哥在这……” 傅迟意哪里会不知道。 只是他没控制住情绪,缓了好一会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卿望哥,家门不幸,让你看笑话了。” 裴卿望薄唇微抽。 傅砚之神色冷下来,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傅迟意。” 沉沉的三个字,含着无限警告。 像被踩到尾巴,傅迟意瞬间炸毛:“哥,你干了多少好事还要我一件件说?” “你坏我姻缘,你天打雷劈!” 傅嘉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为小哥担惊受怕。 啊啊啊啊反了他了。 “连我的工作都不恢复……”傅迟意说道。 傅砚之抬手,指尖探进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处,狠狠一拽,郁气稍散,冷着脸吩咐周围佣人:“把人扔回祠堂,事情做干净点,别坏了陆先生和楼太太的眼。” 傅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