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说这一两天会有消息，我明天上工的时候再催催他。”周聿白答道，他这会目光落在沈清梨的侧脸上。 　　 他媳妇长得真好看。 　　 他媳妇对他也很好很好。 　　 但，她藏着秘密。 　　 一个让他觉得心慌的秘密。 　　 “怎么了，看我干嘛，想亲吗？”沈清梨打趣地问道。 　　 这会狗娃带着妞妞去山脚下玩了，不在家。 　　 亲亲也不是不可以。 　　 周聿白还没回过神，沈清梨已经落在了他怀里，他本能地抱着她，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就落在床上了。 　　 周聿白没有安全感，好像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他切实地觉得他们在一起。 　　 沈清梨会属于他。 　　 沈清梨不知道周聿白今天咋这么卖力，最后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原本拿出纸笔是要画房子的设计图的，砖过两天就送来了，马上施工了，她该准备的得准备了。 　　 谁想到的，不过一个亲亲，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周聿白看着怀里睡着的人儿，她额头上还有汗水，头发都湿了…… 　　 很乖巧地依靠着自己。 　　 他很想很想问她，到底有什么秘密，但，他不敢问，他心里也藏着秘密。 　　 周聿白起身，从暖壶里倒了热水给沈清梨擦了擦身，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他目光落在堆放柴火的位置，心情沉沉的。 　　 许多陈年往事涌上心头。 　　 曾经，他在部队里意气风发，三年夺得全军比武第一，没人不敬佩他。 　　 领导重视，升职在望。 　　 等着他的原本是光明的前途，谁想到……在那次特殊的任务中，所有战友都牺牲了。 　　 他的脸也被毁了，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 　　 他带着大家的志愿回来，他的直属领导却因为某些原因被算计下放，刚到下放地就被村民打死了。 　　 这种理由，莫说周聿白不信，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 　　 但，这就是理由。 　　 而他和那些牺牲的战友们执行的绝密任务，没了见证人！是非对错根本说不清楚。 　　 平日里跟他关系很好的另一个战友，却在那个时候实名举报周聿白贪功好大，牺牲的那些人也都是为了军功才会跟他一起胡闹。 　　 换句简单的话说，他们执行任务丢了命就丢了！ 　　 因为他们先违反了纪律。 　　 组织上不会承认他们的功劳和牺牲。 　　 周聿白自然不肯，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的最后，周聿白没有关键证据，上面给了他两个选择，第一，他继续留在部队，降职处分，其他人玩忽职守不算牺牲。 　　 第二，他退伍，其他人都是烈士。 　　 周聿白选了第二个选项……离开了他热爱的军营。 　　 回到了靠山屯。 　　 走之前他带走了那次任务缴获的资料。 　　 他知道那些东西不能现在交上去，接替他领导职位的人他不了解，万一……所有人的牺牲就都白费了。 　　 他在找一个合适的人，一个能给予他们公正的人，把东西交出去。 　　 周聿白看向顾祁川住着的那间房，顾祁川会是那个人吗？ 　　 沈清梨醒过来的时候，迷糊的坐在床上，隔着窗户看见周聿白在发呆，她能感觉到他全身上下的悲伤，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了。 　　 孤独落寞……还有沉重。 　　 沈清梨起身，穿好衣服鞋子下床，她不知道周聿白怎么了。 　　 难道是今天看见秦志的遭遇想到了谁？ 　　 沈清梨刚出门，周聿白就发现她了。 　　 “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会？”周聿白伸手扶着沈清梨。 　　 “我睡醒了，你怎么不陪我睡。”沈清梨软声问道，她那双清水一样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周聿白。 　　 周聿白像是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沈清梨的目光。 　　 “你……” 　　 沈清梨想要问的话，在唇齿间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她没有底气询问周聿白是怎么了，因为，她也藏着不能对他说的秘密。 　　 两个人沉默下来，谁都没再说话，也没有看彼此。 　　 院子里安静得有些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狗娃和妞妞回来了。 　　 两小只推开门，看见二人。 　　 “爹娘，我们回来了。”妞妞飞奔到二人面前，欣喜地向他们展示自己今天的战果，她摘了一箩筐的野果子，不知道叫什么，但是红红的甜甜的，以前妞妞就爱吃。 　　 今天刚好跟狗娃一起玩的时候看到了，她就摘了好多。 　　 小黑跟着，也没人敢抢。 　　 超开心的一天。 　　 “妞妞很棒，娘带你去洗洗。”沈清梨牵着妞妞的手去了厨房。 　　 狗娃聪慧，他察觉到了周聿白和沈清梨之间的不对。 　　 “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你也去洗洗，休息一会。”周聿白说完抬腿出门。 　　 狗娃抿唇，他太珍惜这个家了，也非常爱现在的爹娘，他希望他们可以永远幸福下去。 　　 厨房里，沈清梨把妞妞带回来的果子倒在一个大盆里，妞妞搬了两个小板凳，和沈清梨一人一个坐下洗果果。 　　 一大一小认认真真。 　　 狗娃进来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瑞瑞。” 　　 “娘，爹出去了。” 　　 “他没说干嘛去了？”沈清梨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没说。”狗娃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沈清梨面前，“娘，爹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 　　 “跟你们没关系，大人的世界是有点复杂的，你们不用管。”沈清梨认真的说道。 　　 狗娃抿唇，他想说，他希望他们快乐。 　　 “我会哄他的。”沈清梨半晌低声说道。 　　 妞妞眨眨眼睛，“爹最喜欢看娘笑了，娘笑笑，爹就开心了。” 　　 “妞妞说得对。”沈清梨笑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洗干净果子，沈清梨把果子放在簸箕里控水晾干。 　　 “娘，这是要做什么？”妞妞好奇地问道。 　　 “做罐头。”沈清梨笑笑，罐头甜滋滋的，保存的时间久，她喜欢。 　　 “娘真棒！”妞妞抱着沈清梨的腿，喜滋滋地称赞。 　　 沈清梨笑着揉了揉她的小揪揪。 　　 周聿白开门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沈清梨温柔的笑……心狠狠地跳了两下。 　　 他出去一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有些事他必须做。 　　 而沈清梨，他也必须要。 　　 她一直那么坚定地选择自己，自己却始终患得患失…… 　　 “清梨，我刚刚去问了大队长，瑞瑞上学的事，他说还有一个多月放暑假了，现在去要考试看能不能跟上五年级的课。” 　　 “下学期再去直接读五年级也可以。” 　　 “现在去。”沈清梨立刻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