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出那个‘好’字的时候,柳璟琛已经低下头来吻我了。 他吻我的发顶,吻我的额头,从眉眼到鼻梁,一路往下。 他就那样虔诚地捧着我的脸,一点一点地亲吻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让我瞬间整个人都酥了。 眼泪莫名其妙地就流了下来,我闭着眼睛,任由它们顺着我的脸颊流淌下去,又被柳璟琛一点一点吻掉。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跟柳璟琛之间无比地贴近,他仿佛要将我淹没进他的温柔中一般。 那一夜,我像是在做梦,整个人随着他浮浮沉沉。 天快亮的时候,柳璟琛才起身离开,他虽然不闭关了,但每天还是要抽出时间独自修炼的。 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我竟感觉身体比之前轻盈了许多,从秦岭回来之后,我的小腹之中一直冰冰的,今天竟也暖和起来了。 吃过早饭之后,柳书翊照例来给我把脉,惊奇道:“鹿姑娘的脉象,比之前平稳许多,肚子里的胎儿,似乎也安稳下来了。” 柳书禾守在一边,比我还着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之前在秦岭柳仙堂,柳思齐给蓁蓁把过脉,说她肚子里其中一个孩子,长得有些快,霸占了另一个孩子的营养……” “柳思齐没有号错脉,的确是他所说的那样。” 柳书翊若有所思道:“据我观察,这两个孩子的成长,应该是跟鹿姑娘的身体环境有关,我还是那句话,鹿姑娘多和三哥亲近,对孩子和你自身,都有好处。” 柳书禾还是不明白:“哥,你说什么呢?你解释清楚一点啊。” 我伸手拉了一把柳书禾,示意她别问了。 柳书禾抬手抓了抓头发,一脸懵懂:“什么嘛,哎呀,不管了,我去给你熬药去。” 柳书禾和柳书翊都出去了,我坐在那儿,想着柳书翊的话,脸上不自觉地发烫。 柳书翊的话很好理解,我肚子里的这两个孩子,的确是相辅相成的,一个是佛骨胎,性质很烈,而另一个是极阴体质。 前段时间,我接连遭遇那些事情,接触到的阴邪之物太多,又加上魂蛊的寄生,导致极阴体质的那个孩子猛长。 魂蛊被驱逐之后,我的状态就稳定了一些,至于多跟柳璟琛接触,是因为柳璟琛……到底是个男人…… 我轻轻地抚摸着肚子,自言自语道:“孩子们,你们俩一定会平安出生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沉水村还算太平。 柳洛渊在这一场计谋之中,败得很彻底。 他多年筹谋入主秦岭柳仙堂,结果被柳穆之反将一军;他想趁着柳璟琛渡百岁劫偷袭,再次毁掉青铜棺以及柳璟琛的真身,结果不仅被柳璟琛摆了一道,还把鹿湘给搭进去了。 舍弃鹿湘,哪怕只是一个傀儡,对柳洛渊来说,都是双重打击吧? 乔家本身就是依附于柳洛渊的,柳洛渊的惨败,以及白封阳的出现,对乔家的打击也是毁灭性的。 那一战之后,白封阳在沉水村只住了三天,三天之后,他来跟我告别,说暂时要回黔东南去了。 我对白封阳其实是有愧疚的。 我们相处短短时日,我不停地在相信他与质疑他之间切换,差点把他与乔家那些人归为一类。 事实证明,是我眼界太浅了。 我让柳书禾准备了一些礼物与行礼送给白封阳,并且一再对他说,鹿家阴香堂随时欢迎他回来。 白封阳走的时候,不让任何人送,他说他已经打草惊蛇了,回黔东南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 白封阳走了,那一天,柳书禾跟丢了魂似的。 平时她三分之一的时间陪着我,三分之二的事情是要跟柳书翊、童栩言他们商量事情的。 但那天,她一直待在我房间里,也不说话,就是坐在桌边,撑着下巴发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柳书禾,终究还是忍不了了,我坐到她身边去,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柳书禾被我吓了一跳,坐直身体问道:“蓁蓁,怎么了?” 我笑道:“我还想问你今天是怎么了呢?怎么无精打采的,一直在走神?” “我有吗?”她装傻充愣道,“可能是前段时间太累了吧,好不容易闲下来,还不允许我发发呆偷偷懒啊!” 我打趣道:“到底是偷懒,还是心跟着某人一起飞走了。” 柳书禾顿时局促起来,嘴硬道:“什么某人?什么飞走了?鹿蓁蓁我警告你别乱说话啊,小心我揍你!” “哟哟哟,我好怕哦。”我双手环抱住自己,装作害怕的样子,半真半假道,“书禾,没看出来啊,你嘴里喊着三哥,心里却想做你三哥的小二舅妈啊。” “谁要做什么小二舅妈啊,鹿蓁蓁你瞎说什么呢!” 柳书禾像是被踩着尾巴了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抬起膀子就给我锁喉了。 她从我身后抱着我,一只手臂环在我脖子上,气急败坏道:“鹿蓁蓁你再瞎说,我真的要生气了!” 我哪里是她的对手,赶紧求饶:“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柳书禾还是不松开我,一个劲儿让我保证,就差没让我赌咒发誓了。 “你们在闹什么呢?” 柳璟琛刚好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了,看我俩那架势,走过来就扯开了柳书禾。 他检查了一下我的脖子,确定我们是闹着玩的之后,才教训道:“书禾你三岁小孩啊,蓁蓁肚子都显怀了,你跟她闹什么?” 柳书禾气得鼓着腮帮子,又不好跟柳璟琛辩解什么,一跺脚,梗着脖子就那样出去了。 柳璟琛满头问号:“这丫头被你惯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我不服气道:“什么叫我惯的?还用我惯吗?” “好好好,不是我们蓁蓁惯的,她本来就那样。”柳璟琛坐过来,伸手摸我的肚子,讨好道,“小家伙们,今天有没有闹你们妈妈啊?要乖乖的,不然出来打你们屁股!”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少吓唬他们了!” 左手抬起又落下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桌边,蛇骨手串上的印章铬了一下。 看到那枚印章,我忽然就想起了我们离开秦岭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就问道:“柳璟琛,秦岭之中,是不是还藏着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他像深渊,似乎能隔空攫取别人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