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对,我跟苏盛临有一腿
郑伟浩走到我面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么看来,五千万对你来说也不过是毛毛雨,不管是跟顾宴卿开口,还是跟那位苏二爷求助,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听完这话,我心里忽然明白——这个表弟专程跑来骂我,真实目的不是催我还钱,而是要逼我拿出更多钱。 “我跟顾宴卿掰了,从此是仇人,我不会跟他借钱。至于苏家,我更是高攀不上,那三亿也是我跟苏二爷借的。”我脸色微微冷淡了几分,实话实说地解释。 可郑伟浩不信,他走回我办公桌前,脸色又愤慨起来:“江晚,我妈从小把你当亲女儿对待,你就这么见死不救?” 我依然冷淡:“我会想办法筹钱,但需要时间,哪怕卖公司,也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 “可我家等不及了,现在银行贷款也已到期,如果不能及时还贷,法院马上会冻结公司账户。” 我沉默未语,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五千万,再次成为压倒我的一座大山。 气氛僵持间,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破空而来—— “浩浩,这笔钱我借你,算在你姐名下。” 顾宴卿走进来,语气痛快豪爽。 郑伟浩回头,看到他吃了一惊,“姐夫?你还是这么仗义!” 我劈头就道:“别乱喊,他已经不是你姐夫了。” “怎么不是?他就算跟江怡结婚了,也是我姐夫啊,怎样都是一家人。”郑伟浩看着顾宴卿,脸色带笑。 顾宴卿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也淡淡一笑。 可我看着郑伟浩,脸色却一言难尽。 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个表弟人品有点歪,但没想到歪得这么厉害。 “伟浩,江家跟你算亲戚的人只有我,你好歹大学毕业,连亲戚跟外人都分不清?”我气不过,直接怼回去。 “好。”郑伟浩点点头,又撇撇嘴,开始跟我辩歪理。 “按你说的,我跟你是亲戚,那你亲爹也是我亲戚吧?我见了他是不是得喊一声姨夫?那我亲姨夫的老婆孩子,怎么就不算我亲戚呢?既然江怡也是我亲戚,那我叫顾总一声姐夫,又哪里不对呢?” 我目瞪口呆,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小姨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养出来的儿子这般混账? 原本他说的都在理,但问题就在于,我那个渣爹不仁不义,逼死我妈,逼死外公,婚内出轨,私生子转正——种种恶行罄竹难书。 他作为我妈的亲外甥,难道不该站在我妈这边,跟江家那些人势不两立? 就算我妈不值得他尊敬,那外公呢? 我外公也是他的亲外公,从小宠他疼他,他不该替外公打抱不平,跟江海洋势不两立? 还喊什么姨夫! 看似很懂事,很有礼,其实是非不分,善恶不辨。 我气到说不出话来,他却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赢了,转头看向顾宴卿就说:“姐夫,那五千万……什么时候可以借我?我爸为钱都要愁死了,公司随时倒闭。” 顾宴卿看了我一眼,拿出手机道:“我这就吩咐秘书打款过去,不过这笔钱算江晚借你的。你以后还,也是还给江晚。” 郑伟浩转头看了我一眼,眸光有些怪异,而后暧昧一笑,“噢……我懂了,看来姐夫你还是放不下我大表姐啊。行,我知道了,这是江晚借给我的,我家以后缓过来,也还给江晚。” “嗯。”顾宴卿点点头,当即给秘书打电话。 我气得头昏脑涨,但还是很快冷静,“顾宴卿,这事跟你没关系,不要你插手。” 顾宴卿抬眸看向我,表情倨傲冷漠,“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小姨家破产,他们夫妻离婚?” “我会想办法的,不用你假好心。” “你的办法需要多久?你问问伟浩,等不等得及?” 郑伟浩转身看向我,“表姐,你这会儿倔强有什么用?姐夫愿意对你好,你就偷着乐吧。” “……”我冷冷看着这个表弟,无奈又哀痛。 但换位思考,我也能理解他此时的见风使舵——毕竟,保住公司更重要。 我没再插话,由着他俩商议。 片刻后,表弟打了通电话出去,得知钱已到账,高兴地露出笑来。 “姐夫,太谢谢你了!那我走了,不打扰你跟我姐叙旧了。”他笑着离去,都没跟我打声招呼。 我突然反应过来,顾宴卿有多无耻。 他当了郑家的恩人,让郑家对他感恩戴德,还在我这里捞了笔人情,一石二鸟。 不管郑家最后还不还我钱,我都要还给他,他分文不少,却两边做好人! 等办公室门关上,我看向顾宴卿,一语点破:“你现在的算计可够明目张胆的,一分不少,却捞两个大人情。” “我不懂你的意思。” 呵,还在装! 为了小姨,这笔账我认下了。 我淡淡地道:“那五千万我会尽快还你。” “不用。”顾宴卿朝我走近,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我来,是有事跟你谈谈。” 我看向他,脸色淡漠,眸光防备,“除了离婚的事,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顾宴卿没理我,径直问道:“你什么时候跟苏盛临关系那么亲近了?” 我眸光微愕——呵,原来是要问这个。 “顾宴卿,你不会是早就怀疑我给你戴绿帽子了吧?多谢抬举,我是挺想的,奈何本事不够。”我自嘲,也嘲讽他。 顾宴卿脸色严肃,看着颇有几分慑人,“江晚,你明知道,我跟苏盛临有过节,你还跟他走那么近,是故意膈应我吗?” 我笑,“你跟苏二爷有过节,与我何干呢?我跟你没关系了。” “我们还没离婚。” “那是你耍无赖。”我强忍着怒骂,打量他一眼忍不住说出更多心里话,“说到你跟苏盛临的过节,从前我不懂,还跟你同仇敌忾,现在我觉得……纯粹是你给自己加戏,往自己脸上贴金。” 顾宴卿不满,“你什么意思?” “你跟他的过节,无非就是觉得他抢过你几个项目,可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自己本事不够,拿不下那些项目呢?做生意就是各凭本事,你不能自已不行,就怪别人太强。” 这番话我早就想跟他说了,今天终于找到机会。 果然,顾宴卿听完恼羞成怒,脸色更难看:“江晚,你跟他已经熟到帮他说话的份上了,还说你们之间没什么?” “行,你说我们有什么,那我们就有吧。你做初一,还不许我做十五?”我顺着他的话,故意气他。 顾宴卿也真的被气到语塞,双目睁睁地瞪着我,呼吸急喘。 好一会儿,他语带憎恨地道:“难怪你不肯回心转意,不管我怎么认错示好,你都不为所动……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之前江怡那么说,我还不信——江晚,你太让我失望了,想不到你也这般爱慕虚荣!” 呵呵,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被气笑了,不甘示弱地道:“顾宴卿,你一个背叛感情与婚姻,三观不正,恩将仇报的浑蛋,有什么资格这样贬低我?天底下谁都可以讽刺我,羞辱我,偏偏就你不行!别忘了,你的命都是我救的,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义正言辞的质问,振聋发聩,终于让他稍稍反省起自己。 沉默片刻,他气势弱了不少,“我没说不报答你,只是江怡得了绝症,事有轻重缓急,你等一年半载又怎样?她是你亲妹妹,我这样做不也是在帮你积德?” 帮我积德? 他确定不是在反讽?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能抬手指向门口,“滚!立刻滚出我的视线!还有下午民政局不要爽约,你的臭钱我会尽快还你——滚!” 最后一个字,我终究没忍住滔天怒意,声如洪钟一声吼,把外面工作的同事都吓得一跳,纷纷回头看向我办公室。 顾宴卿头回见识到我咆哮时的气场,当即也吓得一抖。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我办公室晕染开,我瞪着他,目眦欲裂,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良久,顾宴卿吞咽了下,再开口时,态度突然转变了,“小晚……对不起,我刚才的话过分了,我也是吃醋……看到别的男人对你好,我心里不舒服,才会失去理智说出那些话。” 恶心,太恶心了! 他是如何做到顶着一张优雅英俊的脸,却这般无耻龌蹉的? 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也不信,“顾宴卿,我让你滚听不懂吗?非要我叫保安?” 我按下内线电话,准备叫保安。 可他冲上来,一把按断座机。 “小晚,你冷静点,我来确实有事找你商量。” 我没说话。 他抓紧机会连忙问:“那个羊脂白玉手镯呢?你戴着吗?” 我眼眸一转,盯紧他。 他继续说:“江怡情况很不好,医生说病情恶化比想象的快,她现在……那个镯子成了她的执念,我想……你能不能先把玉镯借我几天,哄她开心下?那五千万,就当是租金了,不用再还我。” 我盯着他,像看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顾宴卿,所以你特意来找我,就是跟我要玉镯?”我震惊诧异,声音都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