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等了多久了?
一个三角眼被派了出去,跟着那纤瘦的青年一路七歪八拐,进入一个胡同,眼见他进入一个大杂院,三角眼抬脚要跟进去。 哗啦! 一盆洗脚水忽然从天而降,泼得三角眼湿了半个身子,气得他破口大骂:“你长眼了吗?” 泼水的妇女一叉腰:“老娘泼的就是你,你鬼鬼祟祟地往我们院子里偷瞄,想干什么?” “谁要干什么?我就是路过!” “我们这院子前头可是死胡同,你往哪路过呢?” 三角眼往前看去,见真的是死胡同,立刻改口:“我走错道了!” 妇女一把抓住他:“我看你不是走错道,是要做贼踩点!” 的确在踩点的三角眼,被妇女的话惊得心头猛跳,立马推开她:“踩你大爷,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罢,掉头就走。 妇女被推得倒地,但半点不惧,张口就喊:“来人啊,捉贼啊!” 这一喊,整条胡同都热闹了,拿棍子操扫把的纷纷涌出来想,吓得三角眼拔腿奔逃。 与此同时,大杂院最西边的房屋里。 纤瘦青年脱了帽子,解下脸上的布,露出一张黄中带青的脸,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吓得对面与他身材相似的人都结巴起来:“你,你的脸……” “这是化妆,你看不出来吗?要不是你死活不肯去黑市,我也不用弄这么麻烦。”青年出声,清脆甜美,正是女扮男装的苏采薇。 她扮演的就是对面的人,这人叫王大力,邮局的员工,也就是欠了她的人。 数月前的小树林事件,王大力为了一点钱掺和其中,苏采薇自不会放过,逼得对方答应为她做一件事,结果要做事了,对方却不中用,还得她自己犯险去黑市。 幸好有惊无险。 “我,我不敢去,我听说黑市死过人。”王大力缩着肩,弱弱说道。 苏采薇刚要说话,房门忽然被敲响,她拉开门,就见外头站着李警卫员。 “苏同志,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咱们可以走了。”李警卫员隐晦地说道。 苏采薇点了头,回头看向身材纤瘦的王大力,叮嘱道:“你这几天正常上下班,不要做多余的事。” 王大力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不会乱说话,也不会做多余的事,我会老老实实的。” “你不用害怕,这边有我们的人盯着,如果你遇到危险就大声喊叫。”李警卫员叮嘱了一句。 王大力惊喜道谢,李警卫员摆摆手,与换回女装的苏采薇一道离开大杂院。 回到医院后,苏采薇第一时间将药包给了周医生。 周医生往她脸上瞥了眼,就皱了眉:“你自己去的?” 苏采薇连忙擦了下脸:“您看出来了?我都洗过了。” “下不为例,回去睡觉吧。”周医生冲她挥了挥手,就去做检测了。 苏采薇松了一口气,出了周医生的实验室,走到病房过道中又犹豫了。 现在都半夜了,她回去不得把人吵醒了? 于是,她转身离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喊声。 “采薇。” 低醇磁性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让她整个人激灵了一下,一转身,男人已至她的身前,握住她的手,手心微有些凉。 “你忙完了?” “你等多久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在寂静的夜里,就连呼吸似乎都多了些暧昧。 苏采薇有些不自在,抽了下手说道:“我忙完了,咱们回去睡吧,以后不用专门等我。” 今天晚上她找的借口是给周医生帮忙,让他不必等自己。 “我已经睡过一觉。过道黑,牵着我的手别松开。” 陆庆平没有放手,牵着她走向最里侧的病房。 男人刚刚还微凉的手,渐渐热了起来,走入病房时,苏采薇都感觉到了一丝潮意。 啪嗒! 灯泡亮了。 苏采薇松了一口气,把手抽了出来,但男人却突然抬手捧住了她的脸。 立刻想起刚刚被周医生看穿,虽然她又用帕子擦了一遍脸,但为保万一,苏采薇抢先开口:“我刚刚替老师当了一回小白鼠,脸上抹了些黄绿色的药膏,测试皮肤的过敏性,现在是不是还残留一些?” 望见妻子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随后又从容不迫地掰扯出一个理由,陆庆平心底暗叹一声,用指腹轻轻蹭掉她鬓角处那点青绿:“采薇,以后不要为了我犯险。” 苏采薇愣了一下,随后试探问道:“你都知道了?” 陆庆平嗯了一声:“我去找过周医生,你没在他的实验室。” 苏采薇见他猜到了,也就没瞒着:“我是出去了一趟,但有不少人在暗处护着我,所以一点事都没有。” 她这话轻描淡写,但陆庆平心口依旧揪得慌,凝视着她说道:“以后不要去犯险,不管是为了谁。” 男人的语气郑重,眼底翻涌着情绪,苏采薇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压力,偏过头打着哈欠说道:“我知道了,我好困,我要睡觉了。” 陆庆平立刻转身将床铺整理了一下:“你睡吧,我这会不困。” 病房里只有这一张床,她好像记着下午有两张来着。 “另一张搬去别的地方了。”陆庆平解释一句。 “那就一起睡吧。”苏采薇没有矫情,毕竟都已经是夫妻了。 就是上午在这张床上做的那件事,让人一想就脸热。 不想了,不想了,睡觉! 苏采薇侧身躺着,努力空出大半的床。 一米来宽的床,实在有些为难了。 男人的手伸了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入怀里,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这样睡不会掉下去。” 耳朵敏感的苏采薇:“……” 要不是这男人怀里实在暖和,她就推他下去了。 忽然又想起一事,她微仰起头,观察着男人的脸问道:“你身上这么热,是又发烧了吗?” “没有,是被子厚,睡吧。” 陆庆平拉灭了灯,黑暗适时掩下他发红的耳垂,以及微耸的喉结。 “那咱们明天出院吧。” “好。” 夜色寂寥,没过两个钟头,就被晨曦扯开了黑幕。 陆庆平办了出院,夫妻俩一道返回家属院。 同一时间,一辆吉普车驶入家属院,停在了丁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