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喝到了凌晨一点多,怕太晚了影响第二天工作,才不得不结束。 我和刘冬摇摇晃晃往宿舍走,刘冬傻乎乎地问我。 “姐,你说咱们的陈冰大姐,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她可不能因为缅甸是万佛之国,都打算留下来当女和尚啊! 外来的和尚有什么好?”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刘冬骗人是把好手,但对于某些事物的理解,太天真了。 女人的心思,你不懂! 刚才陈冰的语气和表情,我很清楚,她不是想成为真正的和尚,她要成为真正的“佛”! 第二天一大早,不到六点钟,我还没睡醒,就被刘冬砸门给砸醒了。 “陆姐,陆姐,快起来! 外面有好戏看了! 赶快出来看好戏!” “有什么好戏看? 我还没睡醒呢!” 我睡眼惺忪地打开宿舍门,看着刘冬打哈气。 “出来你就知道了! 快,快点的!” 我顶着鸡窝头,被刘冬推着下楼。 当我无意瞟了一眼众人仰望的地方,立马睡意全无,眼睛瞪得像铜铃。 又有人铤而走险了! 这个人我认识,是刚刚进入我们新组的成员之一。好像才十八岁,他自称叫小乐。 听说是高考失利,被父母骂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打工赚钱。被电线杆子上高薪小广告,给骗到缅北来了。 我还真是佩服缅北诈骗团伙的渗透能力,连国内的电线杆子都不放过! 眼前的这个小乐,此刻出现在六楼的下水管子上面。 小乐紧紧抱住下水管,处在一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境地。 这会儿的操场上,全都是仰头看热闹的人。 刘一刀带着其他打手站在水管子下面,叉着腰仰头喊道。 “你特么是不是想摔死? 我就站在下面守着,全当给你小子守灵了!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是怎么被摔死的? 草! 不听话,想整事儿,你肯定废了!” 水管子上的小乐,听到刘一刀的话,吓得嗷嗷大哭。 我听看热闹的人说了事情的大概。 我们宿舍楼,本就是老楼,很多东西年久失修,已经老化。 小乐作为新人没有业绩,被送到大通铺住。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低档餐,闹肚子,往厕所跑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跑厕所的时候,他看到厕所的小窗户。小窗户是开着的,通风散味,外面有铁栏。 这小子这几天被大通铺的人欺负了,心中有气,用力掰着铁栏杆出气泄愤。 他知道,明天要是自己再骗不到钱,又要被打得死去活来。 被打都是小事,他最怕的是自己骗不来钱,要被割腰子,或者成为血奴,祸连家人,再被抛尸荒野。 越想越害怕,越害怕摇晃铁栏的力气越大。没曾想,栏杆上的一根铁棒,竟然被他给摇晃下来了。 于是这小子看到了生的希望,高中生的身体本就瘦小,冒险从铁栏上爬了出去。 准备顺着下水管道爬下去,趁着夜色溜之大吉。 不过,这小子不仅胆小,还恐高。 刚顺着下水道爬了一层,踩在一个借力点上,往下一看,就不敢继续了。 这小子也算是胆小界的人才,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待在这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结果被一大早出来遛弯的打手发现了,急忙报告给刘一刀。 然后,就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个事儿,都跑出来看热闹。 我很同情小乐,要知道,在园区里,一旦想要逃跑,并且还是没跑掉的,那就意味着大家都懂的结果。 刘一刀越是在下面叫唤,小乐哭的声音就越大。他一边哭一边喊,谁来救救他,他要找妈妈! 刚高中毕业的妈宝男,不知道哪一根神经撘错了线路,做出了逃跑的决定。 “哭哭哭,哭尼玛! 一大早的不让人睡觉,你还有脸哭?” 刘一刀恼火了,带着打手找来一堆石头,比赛谁丢得准。 虽然打手们的准头都不太好,但也有几块石头打中了他。 不知道谁丢的石头,打到了小乐的鼻子,鼻血一滴滴往下掉。 即便被打得流鼻血,这小子也不敢下来,只是哭的声音更大了。 “怂货,再特么不下来,老子拿枪崩了你!” 刘一刀发狠了。 可是小乐就只知道哭,而且是大哭特哭。 后来,刘一刀手下的泥腿子想到了一个办法,来到七楼宿舍的窗户上,在竹竿上绑了一把刀。 用竹竿上的刀对着小乐的手脚,胡乱划拉。 小乐的手脚全是血,但这家伙就是不松手。 可能是因为伤口疼痛,再加上抱了几个小时的下水管子,手上没劲了。恍惚间泄了力,整个人顺着下水管道,一点一点往下滑。 最终,一屁股堆,掉到了地上。 因为是一点一点滑下来的,人没什么大事,顶多就是屁股摔青了。 不过这家伙还是个哭啊! 典型的熊孩子,哭起来没完没了。 这里是诈骗园区,不是他家。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更不会获取打手的同情心,反而会让他们更加心烦意乱。 正在打手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大哭包的时候,赵河山懒懒洋洋地走了出来。 “哥,新来的,想跑,在下水管子上挂了半天,真特么的有才!” 刘一刀上前,跟赵山河介绍情况。 “业绩怎么样?” “新人,刚来,没业绩。桦姐昨晚还跟我说过,这小子读书读傻了,木讷得要死。就知道照着话术抄,一点变通能力也没有。” “哦?对了,体检报告上是不是说,这小子血型特殊?” 赵河山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熊猫血,挺稀有的!” “那行啊,丢进小黑屋关几天,当人工血库吧。等差不多了,再联系他的家人。 没有价值,奄奄一息的时候,咱们再玩点高难度的。 毕竟想逃跑的家伙,是不可能轻饶的! 花瓶咱们已经玩过了,那么……接下来,咱们就效仿老祖宗,来点老祖宗发明的惩罚,我想效果应该不错!” 赵河山说完,舔了舔嘴唇,表情带着兴奋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