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被杀或者是很明显的出人命,才会报官,要不然的话……”乔青青无奈的撇撇嘴,“谁也不想让自家人死得不安生,好端端的给尸体开个口子,多少有点晦气不吉利,谁都不愿意啊!” 这种出了意外或者是没特殊原因的死亡,一般都是村长,庄主请了里正过来,粗略看一看也就算了,里正会上报消除户籍,不会真的派仵作过来。 要不然,偌大的县不知道每日要死多少人,地域辽阔的……仵作这条腿不得跑冒烟了? “也就是说,未曾有过验尸之事?”张无佞皱眉。 乔青青点头,神神秘秘的开口,“我们之前……还打算偷一具尸体出来!” 偷尸体? 这要是被抓住,还不得被打半死? “看上去,没成功。”张无佞上下打量着她一番。 很显然的,瞧着就不靠谱。 “差点被打死。”乔青青笑得比哭还难看,“还好师父及时赶到。” 如此,张无佞忽然就明白,为什么那小道士待在道馆里,还会被人砸石头,这事儿搁谁身上,不得膈应死?不得拿石头砸死你? “于是乎,你们事儿没办成还招人恨,招人骂?”张无佞揉着眉心。 乔青青不吭声。 “带着系统来办差,还给办成这样,可真有你的!”张无佞觉得有点累,“最近呢?” 乔青青忙上前道,“昨儿个刚死了一个,意外失足落水,我便悄悄的躲在庄子里查看情况,所以一夜没回来。” “报官了吗?”张无佞问。 乔青青摇头,“明日出殡。” “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吗?”张无佞不明白,“迁出那庄子不成吗?非得窝一块死?” 乔青青想了想,“孙家庄好像藏着什么好东西,这庄子里的人宁愿死在这里,都不愿意离开。他们都好像守着自己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只有孙家的族亲知道?” “陆续发生死亡多久了?”张无佞还是想知道确切的时间。 乔青青细想着,“好像是十多年了。” 具体的,她也不清楚。 十多年了? “会不会是有人投毒什么的?”张无佞问。 乔青青很坚定的摇头,“所有的水井我们都查过了,没有任何的毒物,甚至于出事的那些人家中食物,我们当时也偷偷拿回来,让大夫妥为细看,确定都没有毒。” 一番话,又把张无佞干沉默了。 这没事,那没事,这如何算是复仇? 复仇得有恩怨吧? 这天底下最大的恩怨莫过于:父母之仇,夺妻之恨,丧子之痛。 “十几年前,孙家庄没有发生什么死亡流血事情。”乔青青低声开口,“要不然那的话,县衙那边应该有报官的卷宗。” 可惜,都没有。 孙家庄的人,所有的名单都在县衙的户籍簿上,这就意味着当年没有人消失,没有人死,甚至于当时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一团麻,满心乱。 “孙家庄……”张无佞想了想,“有没有叫李忠平的?” 乔青青摇头,“这里面全是姓孙的,外来的女人都不多,何况阿姐你这名字听得就像是男人,大概不会在里面。” “得想个办法混进去。”张无佞看向乔青青,“你有没有法子?” 乔青青犹豫了,“我自己进去还挨打呢!” “猪脑子。”张无佞闭了闭眼,“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于是乎,孙家庄外头多了个乞丐。 乞丐身形消瘦,蓬头垢面,满脸污浊,瞧不清楚真容,但清晰可见的傻劲儿,也不知道是哪边逃难过来的。 不过,近来南方水患,会有人逃难过来也没什么奇怪,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难民三三两两,或者是成群结队的迁移。 但,过了这阵子就没事了。 年年如此,司空见惯。 远远的,乔青青躲在树后,眉心都皱成了“川”字,“阿姐太可怜了。” 小蘑菇:还不是你没用? 乔青青:…… 若真的论就起来,还真是自己有点废! 乔青青深吸一口气,“阿姐为什么一见光就变成了这样?还有……该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了阿姐,阿姐坐在庄子口的路边有什么用?” 小蘑菇:要点饭,免得你饿死。 乔青青:? 不怼人会死? 乔青青:草莓尖尖,你是系统。 小蘑菇:啊对对对,你好聪明。 乔青青:…… 小蘑菇:要不是你没用,主也不用变成这样。 乔青青扶额:我错了。 小蘑菇:不原谅,请以死谢罪! 乔青青:够狠! 张无佞:都给我闭嘴! 小蘑菇:…… 乔青青:…… 跟前有路人经过,应该都是孙家庄的人,张无佞的目光跟随着他们,瞧着是没什么异常,若是有隐疾或者是伤痛,表面上应该有所异常。 一老一少牵着手从外头回来,那孩子瞧着年岁不大,屁颠颠的跑到了张无佞跟前,将一个红薯放在了张无佞的手里。 张无佞:? 哦,日光之下,她无法维持成年的状态,只能保持七八岁的小姑娘模样,合着她这一身破烂和蓬头垢面,简直就是惨兮兮的小可怜。 “你饿了吧?”小少年直勾勾的盯着她,“好歹能吃两口。” 张无佞点点头,捧起红薯就往嘴里塞,瞧着好像是真的饿狠了,又因为流浪而导致神志不清,委实凄惨可怜。 “爷爷,她好可怜。”孩子稚气的跑回长者身边,“应该很久没吃东西了。” 老者无奈的叹口气,“人各有命,回家吧!” 少年人一步三回头,终是没再多说什么。 然而没过一会,少年人又回来了,往张无佞的手里塞了一个馒头,“就这么多了,我与爷爷也没有更多口粮。” 张无佞虽然满脸都是泥泞,还顶着一头的鸡窝,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眨巴着大眼睛卖萌,“哥哥真好,谢谢哥哥。” “你会说话?你不是哑巴呀!”少年愣了愣。 张无佞: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 心中这么想,但面上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家里被水淹了,爹娘带着我和哥哥姐姐逃难,我跟他们走散了……等我找到了爹娘,一定会好好报答大哥哥的一饭之恩。” “不用。”少年摇头,“这年头活着不容易。” 张无佞皱了皱眉,瞧着这人印堂发黑,只怕近来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