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死的前一夜,也下着这么大的雨,让人有些烦躁有些焦躁,第二天大哥就出事了,大雨过后溪水漫过了桥,大哥从上面走过的时候,不慎滑脚落进了溪中。 下过雨的山溪水本就湍急而冰凉,纵然水性再好也没用,落水便腿抽筋,再也没能上来…… 外头一记响雷,惊得孙承吉登时打了个寒颤,这才想起来该做的事儿,当即扯着嗓子喊了声,“爷爷?爷爷?” 没有回应。 无人应声。 不对啊,就算爷爷不在,爹呢? 爹虽然疯了,但也有清醒的时候,难道是跑出去了? “爹?”孙承吉喊了两声,“爹你在不在?” 好似,都没人? 怎么回事? 好像一个人都不在? 难道爷爷去采药? 爹跑出去了? 听得这边的喊声,张无佞眉心微蹙,站在门缝后面往外瞧,只看见孙承吉正站在檐下左右张望,时不时的喊两声,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不是说老二出事了吗?”乔青青皱眉,“怎么没人呢?” 张无佞看了看雨势,又回头看了一眼乔青青,“估计出事了。” 乔青青愣住。 不至于吧? 虽然下着雨,天气不好,但怎么说也算是青天白日的,这要是…… 小蘑菇:主,孙家老二昏迷不醒,孙家老爷子进了地窖没出来。 张无佞:地窖?你没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小蘑菇:还说呢,差点死里面。 张无佞:…… 乔青青:? 小蘑菇:他们不知道在地窖里放了什么,干扰信号干扰能量运作,差点让我变成破铜烂铁,还好我反应快,提前扒在了门口,这才活着爬出来,但凡再进去一点点,我都回不来了! 乔青青不明白:这是什么缘故? 张无佞:干扰能量运转?说明这里面有强大的磁场,或者是能量源。 小蘑菇:主,你说这个小世界的时空缝隙,会不会就在这孙家庄的地底下? 真别说,有这个可能。 “看样子,这孙家庄的确有点猫腻。”张无佞插着腰。 隔着门,还能听到孙承吉的喊声。 这喊声没能唤来孙先明,倒是把隔壁邻居给喊来了。 “阿吉,你喊什么呢?” 隔着墙,邻居的声音传来。 孙承吉心头一颤,想起了爷爷的叮嘱,此事不可外传,旋即应声道,“贤伯,没什么事。” 因为下着大雨,邻居也只是随口一问,倒也没再多事,只是免不得叮嘱两声,“若是有什么事,你就喊一声,你爹如果再跑出去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外头雨下这么大,可不敢掉以轻心。” “知道了贤伯,谢谢贤伯,有爷爷和二哥在,我爹出不了事,好着呢!”孙承吉高声回应。 只是,真的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这会爷爷不知所踪,爹也不见人影,二哥躺在那里昏迷不醒,孙承吉毕竟还是个孩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如今被贤伯喊了一声,更不敢大声叫嚷。 诸事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当孙承吉心中烦躁时,院子外头居然出现了一把油纸伞,应该是有人过来了。 这下子,完了完了…… “孙大夫在家吗?”外头传来一妇人的声音。 孙承吉:“……” 小孩子对付无法应付之事,往往会采取躲避策略,比如说现在的孙承吉,二话不说就缩回了屋子里,将房门快速合上,权当自己没听见,权当自己不在家。 外头,妇人的喊声还在继续。 “孙大夫在吗?孙大夫?孙大夫?哎呦,这大雨天的怎么不在家呢?说好了今日来拿药,怎么不在呢?孙大夫?孙大夫……” 妇人从外头走进来,一边喊一遍朝着堂屋去了。 别说是孙承吉,饶是张无佞和乔青青,都跟着悬心。 可千万别一时兴起,脑子进水跑这柴房来找人,否则定然会露馅。 眼见着,那妇人没在堂屋找到人,转身就朝着卧房而去,惊得门后的孙承吉急出了一身冷汗,这怎么还朝着这边来了? 爷爷! 爷爷! 妇人伸手就去推门,谁知下一刻,身后忽然传来傻笑声,惊得妇人心头咯噔一声,连连喊了声,“造孽啊!造孽了!你是想吓死我吗?” 跳出来的是孙长富,咧嘴就是嘿嘿笑着,一脸的痴傻模样,委实能把人吓个半死。 瞧着妇人捂着心口嚷嚷,孙长富兴许是觉得没意思,一脸嫌弃的走开,朝着堂屋方向走去。 “哎哎哎,长富啊,你爹呢?孙大夫呢?”妇人紧随其后。 如此,隔着一道门的孙承吉总算松了口气。 没进来就好,否则见着二哥…… 思及此处,孙承吉回头瞧着床榻上的人。 孙承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愈发难看,若是爷爷再不回来,还不知会不会出现病情恶化之事,叫人瞧着好着急。 “二哥,你可一定要撑住啊!”孙承吉小声嘟哝。 堂屋。 乍见着妇人跟在孙长富身后,一直在周围转悠,孙先明当即皱起眉头,将东西往袖子里藏了藏,“他婶子,你怎么这么大的雨过来?我还想着待会让阿吉把药给你送去,就不用你辛苦跑一趟了呢!” “哎呦孙大夫,这不是孩子又起了热,我心里头着急吗?别说是下雨,下钉子我也得来抓药!”妇人叹口气,“孙大夫,药呢?” 孙先明点头,转身进了药房,将早早备下的一摞药包递给她,“莫要淋湿了。” “晓得!”妇人伸手接过,忽然多嘴问了句,“怎么没瞧见你家那两小子?” 孙先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那两小子窝在一块,搁柴房里修桌角呢!” “原来如此!”妇人点点头,揣着药包出了门。 直到亲自把人送出了院子,孙先明唇角的笑意才算彻底收敛,当即彻底关闭了院门,三步并做两步的进了孙承祥的房间。 “爷爷,你可算回来了,二哥好像不太对劲。”孙承吉白了一张脸,慌张开口。 只瞧着床榻上的孙承祥面色青灰,唇角隐约有白色的涎水流出,全身肌肉紧绷着,隐约有微微抽搐的迹象,肉眼可见的情况恶化。 “老二?”孙先明喊了一声。 孙承祥毫无知觉。 “来,去倒杯水。”孙先明道。 孙承吉赶紧起身去倒水,不敢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