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洱不耐烦地挥手反驳,“我看见你就觉得麻烦。你一直都这样,你根本不是在挽回,你只是在要求你觉得你理所当然应该拿到的一切。你敢说你离开了十年还能坦然地出现在我面前不是因为笃定了我一直放不下你吗?你敢说十年来没打听过我的消息,不了解我十年来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林月笙默然。他自是了解。 李洱很久没有这么咄咄逼人了。要不是实在看不下去林月笙总是摆出一副‘我也是受害者’的嘴脸,他其实连句话也懒得跟林月笙说。他想着话都挑的这么明白,林月笙也该有些尊严地放手了。 谁知林月笙接下来的话更让李洱厌恶。 “你不肯原谅我,无非是觉得我背叛了你。我忏悔,或者弥补你都不看正眼看我半分。我倒是想知道如果白玺也背叛了你,你会如何处理?你也能这么冷酷无情地践踏白玺的忏悔吗?” 李洱瞪圆了眼,“如果不是因为你是黄家的种,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地将海上那事儿抹过去?林月笙,我现在严肃地告诉你,不要拿你自己跟白玺比较,你们根本不是同一类的人,你不配拿起来跟他相提并论!”李洱素来讨厌这种挑拨离间之事。他的气愤来自多个方面,一来是觉得白玺被林月笙给侮辱了,二来有些无法接受林月笙竟然是这样一个不断地刷新下限的男人。 林月笙冷笑着,拍手三声,“你变心可真快。海上那事儿,距今也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不足一年已经让你爱上其他人爱到无法自拔了?要是白玺现在跟旧情人在一起鬼混,我倒想看看你的反应。” 李洱眯起眼睛,厌恶地看了林月笙一眼,而后从窗台上蹦下,走到床头,拿过自己的手机给白玺打电话。他打电话,其实是想提醒一下白玺这段时间多多提防一下,防着林月笙背地里搞小动作。 却没想到连续打了三个电话,全部是无人接听。 等李洱心急如焚地拨过去第四个电话,电话提示的已经是关机。李洱转而将电话拨给裴婴,在电话接通之前,他冷冷地警告林月笙,“林月笙,我警告你。你想要我的命,我因为过去的情义不会让你偿命。可要是白玺少了一根头发,我定要你十倍、百倍的偿还!” 林月笙插在裤袋里的手握着,神色隐忍地看着李洱。 那头裴婴接通了电话,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喂,小少啊?” “白玺在哪里?我打不通他的手机。” 裴婴愣了片刻,回道,“白少晚上十点离开公司,跟市文化局的人有约,现在都快一点了,应该回家了吧,白老大今天钦点了白少回家。等等,不然我往白家打个电话问问吧。” 裴婴说完,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通了白家的电话,电话是白首长的警卫员接的,压着声音问,“哪位?” 裴婴直接问,“陈哥,白少回去了没有?” “没有呢,首长气坏了,等到快十一点才睡觉。等明白人回来了少不了又要有一场争吵了。” “嗯,谢谢了。你早点儿休息。” 裴婴挂了电话,又用座机拨了白玺的手机,关机。他继续拿着手机对李洱讲,“没回。手机也打不通。呃……”深夜伏案写计划书的裴婴终于大脑开窍,灵光一现,急忙替白玺解释说,“小少,您别多想!咱们白少是去跟市文化局的领导们吃饭,为的那是公事,绝对不是去花天酒地的啊!” 李洱拧了拧眉头,“我知道。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过去找他。” 裴婴从助理那里问到今天的订房记录,将记录发给李洱一份,他自己则是放下全部的公事,拿了车钥匙第一时间往目的地赶去。不管白玺那头发生的是什么事儿,裴婴只知道绝对不能被李洱逮住。 要说裴婴也不相信白玺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李洱的事情来。但防不住有时候酒后乱啥的,他不放心。裴婴一边飙车往酒店赶,一边给酒店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询问情况。裴婴想了想,觉得这回真的把事儿给办砸了。这要是真的被抓了现形,白少不得把他这个不得力的下属给千刀万剐啊! 李洱收到地址,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出门去找白玺。林月笙也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向李洱,语气歹毒道,“那么我提前恭喜你今晚抓奸成功。”说完,他径自绕过李洱回去自己的房间。 李洱恼怒地一拳砸在林月笙关上的房门上,“林月笙,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抄起车钥匙,小跑着下楼,开着车往酒店赶去。偏偏裴婴所在的地方比李洱距离酒店要远上一倍的距离。而且李洱开起车来,实际上比白玺要拼命许多。一路飘着红灯,但因为开的老黄以前开的车,只看了车牌号,便没人敢拦着。 等李洱赶到酒店的时候,裴婴还在路上。 李洱低着头疾步往酒店里走去,上到九楼去找白玺之前所定的包房。他走进电梯,里面有个男人正在补妆。皮相长得倒是不错,只是那一身的脂粉味过浓,李洱微微别过头,安静地注视着电梯上升的符号。 男人补过妆,扭过头看着李洱讶异一声,“华子,你怎么在这里?刚刚酒席结束不是见你扶着白少进了套房。”男人说着,暧昧地笑起来,“你可真是好福气,钓上了白少,还一钓就是八年,今晚不好好伺候着还跑下来干什么?” 李洱打了个冷颤,低声问,“我下楼拿东西,把门牌号忘记了。你还记得我订的哪间包房吗?” 男人顿了顿,起了疑心,“你开玩笑的吧。那间套房是白少常年包下来的,你会记不得门牌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