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林月笙快步离开。他追上去时,李洱正靠在车身上,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且脆弱。 看着这样的李洱,林月笙原本淤积心中的火气便散了。刚才他见到朱永时便知道自己被李洱利用了,他其实很烦这种。可他还是照着李洱想的,甚至将自己的名片留给朱可臻。他想,朱永要是不蠢的话就不会为难朱可臻。 两个人上了车,李洱坐在副驾驶上哑着嗓子对林月笙说,“我欠你一个人情。除了我的壶,你需要的尽管提。”或许朱可臻不知道林月笙的身份,李洱却是一清二楚的,海外的林氏珠宝正在大量往国内注资,朱家作为老牌的玉石行当,若是能够得到林氏的注资,等于是起死回生。 所以,李洱其实早有打算。 林月笙开着车,勾起唇角,笑得风轻云淡,“除了你的壶,我还真没有什么想要的。不过,人情不嫌少,你就欠着吧。” 7第6章 上药 李洱点头说,“好,我先欠着。”他头有点昏,昨夜的酒醉还没彻底醒过来,就将车窗打开,大院的门口走过来一群打扮时髦的青年,在大声地交谈着什么。李洱本来没注意,人走近了,他才听清楚。 他黑着脸,对林月笙说,“停车。” 这是在大院里,车子的速度不快,林月笙还没停好车,李洱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朝着一个挑染着黄色头发的青年狠命的踹了过去。这一整套的动作,迅捷而有力。林月笙迅速停下车,下了车跑过去。 过去时,李洱已经被那群青年围住,双方打得不可开交。这群青年全是高干子弟,还是头回遇见李洱这种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打的人。他们也都是下手狠的人,一拳一脚都朝着要害而去。 林月笙看见一个拳头砸在李洱的腰上,一瞬间发狠,抓住一个扔一个。每一拳下去都用了十分的力。就在他用第三拳将人打倒在地的时候,那群人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一个个暂时丢下李洱,决定先收拾林月笙。 此时李洱浑身跟散架一样,他看着剩下那几个人朝着林月笙围了过去,挣扎着想过去帮忙。 可实际上,他自己能站稳都不错了。 等他走过去时,林月笙已经解决掉了两个人。顺利解决掉最后两个人之后,林月笙冲着李洱眨眼,狡黠一笑。 李洱扶着老腰,对着林月笙比了个大拇指。他自认自己从小练,拳脚不差,可林月笙明显是特别好。 他走到刚才他下车踢的那个黄毛脚边,弯下腰问,“你刚才说谁是野种?” 黄毛梗着脖子,一脸嚣张,“呸!老子说什么管你鸟事儿。老子说朱可臻他妈是野种,占了朱少的位置!”黄毛是跟朱少,也就是朱永的小儿子一起长大的,平日里称兄道弟的,自然对突然跳出来的朱可臻不满。 加上年轻人总是气盛,就算是被打倒在地,也不肯服输。而且,黄毛也没见过李洱,无知者无畏。 李洱眼睛一眯,说,“你再说一遍!” 黄毛被李洱眼里汹涌而来的凶狠震得一愣,却还是吐了一口唾沫混着血,说,“老子说朱可臻……啊……” 话没说完,黄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大院里都回响着黄毛的惨叫,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边看过来。守卫们也急匆匆地往这边赶。原先以为是小年轻打架,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李洱的脚踩在黄毛的裤裆处,明明在做着这样生狠的事情,脸上的笑容却粲然美好近乎妖。 他趴到黄毛的耳边,语气温和得不可思议,“爷觉得,命根子没了,真的不算男人。”他想,老黄也是有说错话的时候的。说着,他又踩了一脚,松开黄毛看向林月笙。林月笙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同时还要防备着有人突然爬起来偷袭李洱。 此时,注意到李洱投注过来的目光,他勾起唇角,还以笑容,眉目悠远,神色淡然,好像李洱踩的不是人的命根,而是小孩子一时兴起在下雨天的时候踩着水坑在那里玩。而他像个家长一样站在一旁看着,不阻止,不责骂。 这让李洱心头升起一抹古怪的感觉,他暗啐了一口,心说,我怎么觉得林月笙这小子刚刚是在鼓励我呢!鼓励我断人性福? 缺德!太缺德了!李洱再一次确定林月笙不是什么好货,连这种缺八辈子德的事儿都鼓励小爷去干。 这么一想,李洱又觉得黄毛可怜。他回头,一双大眼怜悯又无辜地看向嚎得声嘶力竭的黄毛。黄毛被他看得发憷,挪着身子往后,一边哭嚎着救命,一边爬,生怕他过来再补上一脚。 李洱顿时觉得自己很无辜,他眨着大眼去看林月笙。林月笙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李洱更加委屈了。 林月笙笑着问他,“还能跑吗?” 李洱点头。 林月笙朝着十米开外的车示意,然后两个人同时起跑,一左一右上了车。身后是十几个赶过来的保安,嚷嚷着过来要围他们的车。林月笙多精明一人,车技飚出来,在大院里秀了一圈,扬长而去。 李洱哼哼着笑,哼哼是因为腰疼,刚跑起来时还不觉得,往车上一坐,浑身都酥疼酥疼的。可还是高兴。这可是他头一回打架。他这二十多年,头十八年有老黄保着,没人敢招他,后面四年有朱可臻护着,有事朱可臻就先上了,压根用不着他动手。 虽说负伤惨重,但他觉得值了,一得瑟,嘴里还哼了一段戏文,霸气长虹,跟打了胜仗回营的将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