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解释!”林月笙语气急促。刚刚李洱那一番话确实让他心里翻了天,除了汹涌的内疚,便是无可抑制的心疼。他真的是后悔了,他什么也不争了,他现在是真的想要李洱回来,回到他身边。 显然,这更像是妄想。 林月笙见识过李洱的很多面,耍赖的,乖巧听话的,别扭的,生气的,可眼前这样的李洱他这是第一感受到。 敌视的,鄙夷的,厌恶的,林月笙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这三种情绪,然后他看见李洱的嘴唇一开一合。 “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一,我没死,你一分钱也拿不到。二,你应该也知道了和我生活三年就能够拿到钱,所以才回来找我的吧?可是晚了,别说三年,三秒钟都会让我恶心到死。” “你……你!”林月笙气得噎住,早知道想要挽回李洱不容易。可真当他面对李洱这赤--裸-裸的指责时,确实是急火攻心,“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李子,不要闹了,我们和好吧,我再也不会丢下你。” 林月笙压着脾气,耐心地哄道。伸出手想要抚慰一下眼前被气坏的李洱,就像以前很多次抚慰李洱一样。手刚伸过去,就被李洱冷冷挡开,“别碰我!” 想起昨晚上李洱和白玺住在一起,林月笙觉得胸口闷闷的。加上李洱现在这种态度,林月笙的脸色也差起来,连着口气也带了几分急,“别闹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你总不能因为我错了一次就给判死刑。”这样的口气让李洱很反感。好像胡闹的人是他一样,可事实上到底是谁在这里胡闹? 大早上的,人来人往,李洱并不想在门口跟林月笙争吵。尤其是白玺还在屋里换衣服,他更不想将白玺吵出来。 可林月笙这样纠缠却让他没办法忍受,“给我判死刑的人是你!!!林月笙,你到底凭什么站在这里质问我。”李洱哑着嗓子低吼,一字一句地戳着林月笙的心。同时,也是在戳他自己的心。 “李子,你冷静一下。我不是在质问你,我是在跟你解释,我在恳求你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林月笙尽力挽留。 李洱哪里还能冷静! “没意思了,我不用你弥补什么。你要是真觉得愧疚,就离我远点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日后老死不相往来,也许我的日子还能好过,你也能好过。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不想看见你。” 两个人这么对立着。 林月笙一步不让,李洱一步不退。 前者眼里尽是心疼和自责,后者眼里全是无奈和痛恨。 在没见到林月笙之前,李洱也想象过他日见面时的场景。他有想到时候过去问问林月笙为什么那么狠心丢下他。 可真见到了,李洱却觉得没必要去问。 问了又有什么用。丢下了就是丢下了。再解释,也掩盖不了事实。到如今,李洱其实宁愿林月笙对他狠绝到底,就像当初丢下他在海里那样不闻不问,这样他就可以把这人彻底剔除出自己的生命。 可林月笙竟然来忏悔。 他又回头了,他又后悔了,他来认错了。 他来求我原谅他! 李洱抬头看着林月笙,心里悲凉升起,“我可以忍受你有个挂名的未婚妻,我可以不管你离开这么多年都做过什么,认识什么人,与多少人发生过什么关系。这些我全都不管,可你要的是我的命!你叫我拿什么去原谅你?我的命只有这一条,我是个胆小鬼,我不要再拿我的命去下注一个没良心的人!” 抬头的时候,他看到了白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门口,就站在林月笙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看着他。 李洱慢慢冷静下来。 心中突然多了份安心。 林月笙启唇,一向善辩的他被一桩桩事实质问得喘不过气,都不知该如何去回答李洱的话。 脑子都变得浆糊,只剩下一句,“我喜欢你啊。” “我爱你啊。” 可这些话怎么说出口。就算是说出口,李洱会信吗? 别说李洱不信,林月笙心中苦笑,如果换做是我,我哪里会任由那人站在自己面前,我绝不会容忍害我性命的人完好的站在我的面前。 白玺直等到李洱说完了想说的话,发泄完要发泄的感情才走过去,牵起李洱的手说,“走吧。” 这一次,李洱难得的顺从,任由白玺牵起他往车边走。白玺的手上还提着保温盒,走到车边,把盒放在李洱怀里,说,“抱好了。” 李洱听话地抱住,等车门打开后,坐进副驾。 白玺坐在驾驶座,发动车子。 林月笙站在道路中间,车子开过来时,他仍是纹丝不动。 白玺眯了眼,准备倒车离开。 林月笙在这时候敲着车窗,“李子!” 他喊了两声,李洱僵硬地抱着怀里散发着热度的保温盒,不去看车窗外的人。林月笙敲了几声,一直得不到李洱的回应。 但他知道李洱听得见他的声音,也看得到他,他在车外坚定地告诉李洱,“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我们从头再来,我会让你再度接纳我的!” 李洱听完,脸上没多少动容。 白玺也没再给林月笙机会多说,趁着林月笙站在车窗时,发动车子迅速离开。林月笙留在原地,眼前只剩下车子离开时飞扬的尘土。 老张不忘再次将请柬递上。。 尚未开口就遭到林月笙的拒绝,“不必了。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像李懿一样成为令他厌恶的人。要我再去参加李懿的婚礼,岂不是更让他厌恶我。所以代我回了李伯父,说小侄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