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栋住在城中村一个非常破旧，已经开始掉渣的老楼里。　　 图乾踩在楼梯上，只有半个脚掌有着落，很不安心。　　 “我说老刘，就这残疾楼梯，你那邻居是怎么把兵马俑搬上去的啊？”　　 刘栋在前面引路，呵呵笑道，“条件有限，我们这些靠出力气赚钱的，只能住这种地方了。　　 也多亏了条件不好，条件好我们还租不起呢。馆长您受委屈了。”　　 “不委屈。”　　 刘栋的话让图乾醒悟过来，自己这是有钱了，心飘了啊。　　 刘栋这个曾经辉煌过的老板，住在这种条件都能安之若素。这一点自己要学习。　　 图乾内心批评了自己，补救道，“我刚毕业那会儿，租的房子比你这里好不了多少。”　　 “哟，馆长您还过过苦日子？”　　 刘栋有点惊讶，他不知道图乾和那个神秘的系统是个什么关系。但凭借系统的手段，他觉得图乾是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图乾笑，“我有什么特殊的，我也是农民的儿子。我说这话可没有给农民抹黑。虽然有些际遇，却也算是努力奋斗，白手起家。　　 而且有了些钱后，也没有去祸害人。”　　 刘栋住四楼，并不算高，两个人聊了几句，也就到了。　　 刘栋指着一扇门道，“就是这家。”　　 没有刘栋的指引，图乾也能知道，因为门口有一个兵马俑在站岗呢。　　 刘栋敲门的功夫，图乾欣赏起了这个兵马俑，嘴里啧啧称奇。　　 联系昨天美女讲解员的话，图乾发现这兵马俑仿得跟真的一样，每一个细节的处理都很到位。　　 至少他是看不出来，这个仿品和博物馆里的真品有什么区别。　　 “馆长，这小子估计还没起，到我家坐会儿吧。”　　 刘栋敲了好久的门，也没听到动静，只好暂时放弃。　　 图乾闻言道，“你怎么确定是没起，不是出门了。”　　 刘栋笑道，“约好了您上午过来，这老小子还能有生意不做？馆长先到我家喝口茶，我给他发个信息，等他醒了就会来叫咱们了。”　　 也只能如此了，图乾恋恋不舍地挪开看兵马俑的视线，进了刘栋家。　　 和外表的粗犷不一样，刘栋的家反而很整洁。　　 房间不大，陈设也简单，图乾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了。　　 才坐下图乾又站起来了，他走到床边，蹲下看一堆破烂。　　 刘栋沏好茶出来，发现图乾在研究破烂，便笑道，“那是前租户扔下的，我准备攒着卖废铁呢。”　　 图乾从破烂里取出一对铁框架，“卖废铁太可惜了，卖给我吧。”　　 “嗨，您喜欢就拿去，也不值什么钱。”　　 刘栋一边给图乾倒茶一边道。　　 图乾摇头，“值不值钱我也不知道，但白要可不成。我看这上面还刻有花纹，估计应该是个有用的老物件。”　　 沉吟了一会儿，图乾道，“老刘，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给你一万，回头确定了价值，我再把差价给你补上。”　　 一万块钱！　　 两块废铜烂铁哪能值那么多银子，刘栋可不敢占图乾的便宜。　　 “您既然这么说，那就等您卖了再说。卖的多分我一点，卖的少也就算了。反正本来也不是我的东西。”　　 图乾再次打量了刘栋简单的家，点点头道，“也行。那我就先拿着。”　　 图乾也不知道这两个小铁架是什么，但他用时间之眸看过了，老东西无疑。　　 喝了一会儿茶，有人敲门。　　 刘栋把门打开，请进来一位瘦瘦小小的小老头。　　 “馆长，这位就是我的邻居老殷。”　　 图乾忍着笑跟老殷握手，“图乾，请多关照。”　　 他不忍不行啊，这小老头跟郭文斌太像了，身形像、气质像，仔细看之下，哪哪都像。就连这一脸警惕别人的严肃都像。　　 老殷则是一脸严肃，“殷强。听小刘说您是开私人博物馆的，想必是文物的行家吧。”　　 图乾摆手谦虚道，“也就陶瓷还懂些，其它的都是二把刀。就比如刘栋的这对铁架，我就不知道是什么。”　　 殷强看了眼图乾说的铁架，笑了，“这是马镫，不值什么钱。”　　 拿起马镫看了看，殷强又道，“清代的，一般的能值二百，这个有刻花，能值一千吧。”　　 “哟，行家啊，多谢多谢，我正愁该给刘栋多少钱呢。”　　 图乾说着，就给刘栋转了一千。　　 转完账，图乾笑道，“也是，您做古玩生意，肯定是有眼力的专家。”　　 殷强见自己说了图乾就信，顿时觉得图乾不过尔尔。　　 他却是不知道，图乾是先确定了是老物件，再经他指点知道了是马镫，才付的钱。并非是什么都敢信的国宝帮。　　 收了严肃，殷强笑道，“过奖了，我哪有什么眼力，不过是见的多罢了。　　 本来我有点事要出门，但既然是小刘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去我那看看吧，看看有没有图馆长看得上的东西。”　　 殷强的态度随和了很多，没有警惕人的排斥感了，也不那么严肃了。更符合一个招揽生意的小老板形象了。　　 图乾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小老头态度转变的有点快啊。　　 跟着殷强转进，图乾边走边道，“其实我想在殷老哥这里买两个兵马俑工艺品，放到我博物馆门口。就像你门口这个，就挺好。”　　 殷强在门口站定，审视了一会儿图乾，才开门道，“这个已经有买家了。你要工艺品，我可以给你联系联系。先看看别的吧。”　　 已经卖了？　　 再次看了看兵马俑，图乾摇头，觉得有点可惜。　　 进了殷强的家，情景就糟糕多了。　　 味道复杂不说，各种玉器、青铜器，还有不认识的东西，摊了一地。下脚都费劲。　　 看着图乾那一脸的难受，殷强笑笑，“慢慢挑，我先去洗把脸。”　　 和图乾小心翼翼的行动不同，殷强在房间里移动，如鱼得水，几步就进了卫生间。　　 刘栋则干脆都没敢进，怕踩坏东西赔不起，站在门口当起了门神。　　 适应了房间里的气息后，图乾才蹲下去看货。　　 这不看不要紧，越看越心惊。　　 什么时候玉器的沁色可以做得这么自然了？　　 不止玉器，青铜器更是惊人。摸着没有一丝刮手感，皮壳的爆点剥落也很自然。　　 图乾迷茫了，这些真的是假货么？如今造假的水平这么高了？　　 看了看卫生间，殷强还没出来，图乾抱起一个青铜小件，转过身去舔了一口。　　 这一口，图乾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