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电话里，图乾将马老有意收他为徒的事说了，问师父的意见。　　 “马老，马海洋？”　　 王红军的话音明显提高了。　　 图乾称是。　　 王红军急了，“那你小子还不快点答应，还打什么电话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当初想请教，马老都没搭理我！”　　 马海洋在一旁听得开怀大笑。　　 “哟，马老也在啊。”　　 王红军听到马老的声音，连忙道，　　 “马老，图乾这孩子憨实，不会说话，但是学东西快，是大智若愚的类型。收他为徒，您老一准不会后悔。　　 其实我也没教他什么，就是稍微讲了一些铜钱方面的东西。小图是个知恩义的，愿意叫我一声师父，其实我也没什么能教他的了……”　　 马海洋见王红军有让徒弟的意思，显然是爱徒心切切。这也侧面说明了王红军对图乾的认可。　　 “行了红军，你不必说了。以后啊，小图即使你的徒弟，也是我的学生。　　 一个人多学技艺，多拜师，是自古就有的。就是我自己，也是先后跟了三位老先生。”　　 两个长辈一拍即合，马老收图乾为徒这事就这么定了。　　 王红军心里替图乾高兴，“马老收徒，这是大好事，找个好日子我请客，叫上一些圈里的朋友……”　　 “唉！”　　 马海洋打断了王红军的话，“我收徒，你请什么客。你自己收徒的时候不请客，跑我这占便宜，想那么美呢？”　　 看了看手表，马海洋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就今天了。”　　 于是，马海洋现场就打电话，广邀圈内朋友。　　 马老收徒，这可是滨市古玩圈的大事。现场的人都想参与，可惜几乎没有人有参与的资格。　　 莫其荪就没有资格，他只能勉强算个藏家，登不上马老的饭局。所以，也只能眼馋地看着。　　 不料，马海洋打完电话后，刻意点了莫其荪的名，“小莫啊，你也来，要不是你发的照片，我也发现不了小图这块璞玉。”　　 莫其荪激动了，他给马老发照片，只是因为曾经找马老鉴定过，交流时加过好友。　　 没想到马老没有删掉自己，还邀请自己参加收徒宴。　　 这可是马老第一次收徒啊，而且极大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毕竟马老七十多快八十的人了。　　 安排好了一切，马老对图乾道，“咱们走吧小图，师父坐坐你的车。”　　 大佬们汇聚，当然不会带公孙锋。　　 公孙锋今天，算是在乐小橙面前丢了大脸了。　　 大雨中，看着路虎远去，公孙锋回首雷蒙博物馆，心里恨的不行。　　 唉？公孙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元青花这么贵重的东西，博物馆竟然没有雇佣保安。这图乾的心也太大了吧。　　 这么想着，公孙锋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　　 我到网上去给他宣传宣传，尤其是没有保安这件事。　　 那可是几百万的宝贝啊，没有贼不会心动。　　 对，就这么干！　　 让他图乾想抢我的小橙，我让他赔吐血！　　 大外孙准备干坏事，莫其荪这个外公并不知道。此时他蹭着图钱的车，满面红光。　　 出席马老的收徒宴，还与马老公乘一部车，这说出去，在圈里可都是顶有面子的事！　　 马海洋坐在副驾驶，亲自给图乾指路。　　 他定的地点，是一家会所，地图上是搜不到的。　　 马海洋当然有车，还雇了个司机。　　 但他想再观察一下这个弟子。　　 路虎，也还行，不算很张扬。　　 马海洋收徒，有很多要求。正因为要求太过苛刻，所以一直没有人能入他的眼。　　 而马海洋的诸多要求里，心性就是其中第一位的。　　 看徒弟开什么车，一方面可以见财力，一方面也见心性。　　 在马海洋心里，路虎还是有点高调了，但图乾能自学成才，显然太过优秀，他自动给图强降低了标准。　　 “小图，你喜欢路虎？”　　 图乾摇头，“这车是我师父的，哦，王红军师父。”　　 马海洋闻言，精神一震，“你自己怎么没买车，是手里钱不够么？师父可以支持你一些。”　　 “不用不用，”　　 图乾连忙拒绝，“师父我有钱，最近倒货，赚了一百多万了，不缺钱。　　 我不买车是觉得不着急，至于喜欢的车，还真没有，我对车不怎么感兴趣。”　　 马海洋高兴地点头，“不喜欢车好，这点像我。”　　 他们玩古董的，钱已经不是首要的了，因为赚钱已经不是难事。　　 这种有钱的情况下，无论是衣着，还是对车的态度，都注重简单实用，说明图乾不是个爱张扬，心浮气躁的人。　　 这么想着，马海洋对图乾更喜欢了。　　 “小图，你这手串蛮漂亮的，给师父我也搞一条。这人老了，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图乾闻言，立刻摘下了手串，放到了马海洋手里。　　 “师父，这手串也是我昨天新得的，刚带了一天，您喜欢就送您了。”　　 马海洋开心笑道，“好好好，那我就收下了。”　　 马海洋是真喜欢这手串么？可能有一点吧。　　 但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在委婉地要拜师礼。　　 礼物不限贵贱，有就行，这对重视传统的马海洋来讲，很重要。　　 按着马老的指引，图乾进入了市区，在一条不繁华的侧街上，一个古铜色大门的小楼前停了车。　　 大门上一个字也没有，整个小楼也没有任何的商业元素和气息。就这么坐落在街面上，像一个民宅一样。　　 就在图乾觉得是不是师父老糊涂，指错了路的时候，古铜色大门大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个子不高的中年人来。　　 中年人打着伞，为马海洋开了车门，　　 “欢迎马老，里面都准备好了，我来给您撑伞。”　　 几人进了会所大堂，马海洋才给图乾介绍，“小图，这位是宝鼎会所的江经理。江经理，这是小徒图乾，以后还要你多关照啊。”　　 乐呵呵地看着江经理和图乾一阵寒暄，马海洋又对莫其荪道，“小莫，还要劳烦你帮忙迎下宾客。”　　 莫其荪涨红了脸，马老这是拿他当自己人了啊，太给面儿了。　　 “马老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马老的影响力果然很大，图乾他们到达后没超过二十分钟，受邀的人就都来了。　　 包厢的大圆桌坐满了人，将近三十位。　　 马海洋一一给图乾做着介绍，都是滨市收藏圈的大佬。　　 王红军也来了。　　 王红军即是图乾的师父，本身也是滨市古钱币方面的大佬。　　 拍了拍爱徒的肩膀，“你小子好样的。”　　 王红军红光满面，感觉比图乾这个徒弟还高兴。　　 他没有被抢了徒弟的想法。　　 相反，图乾能被马老看上，也侧面说明了他的眼光。　　 图乾看着师父，海蓝色的西服，白衬衫红领带，别说，还真有一副官派。　　 这和往日里，穿得老农一样的形象，天差地别。　　 不是图乾歧视农民，他自己穿得也跟民工似的。　　 而是这反差，让他意识到了，有些时候，还是应该注意一下穿着的。　　 就像他现在这一身，在这收徒宴上，好像就不太合适。　　 好在马老显然并没有在意，图乾也算松了口气。　　 王红军坐好了，见和杨波挨着，鄙夷地看了杨波一眼，“你脸可真大，没邀请你，你也蹭着来。”　　 杨波梗着脖子，“你知道什么，小图也算我半个师父。我师父拜师父，那我来还不应该么？”　　 王红军逮到了华点，“要这么算，你得管我叫师爷啊。”　　 杨波一时语塞，自己的嘴咋那么欠呢，嘛平辈变孙子了。　　 心里斗争了半天，杨波憋出一句，“咱们各论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