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广彩的窝角方盘，画片是红楼梦的刘姥姥进大观园。　　 图乾拿着看了一会儿。人物画工差一点，景物画工不错。　　 看到这里，图乾想到马老的话，这收藏到了最后，就是审美了。　　 审美是收藏最终极的道。　　 道之下，真假、新老、粗细，全藏不住。　　 东西不是值钱东西，国内七八千吧。　　 但红楼梦的画片，图乾是头一次见，这个在图乾眼里，还是比较稀罕的。　　 问了价，才和五百龙元。　　 示意前田木友郭付钱，图乾继续逛古董市。　　 逛到快中午，图乾将整个大江糊古董市逛了一遍，又收获了三十五件老普。　　 所有的收获，还就数那个广彩的方盘算是最值钱的了。　　 果然如王广义所说，日子的古玩市场淘不到好货了。　　 逛完了古董市，前田木友郭带图乾吃寿喜烧。　　 图乾是最爱吃了。　　 寿喜烧早听过，今天能尝尝，他很高兴。　　 可惜服务人员的磨磨唧唧渐渐把他的高兴给磨没了。　　 嘛锅影没看到，前菜上了五六道。　　 而且每道前菜都要等好久。　　 你要说前菜量大也行，每道前菜都只是一口的量。　　 这越吃越饿，图乾是头一次体验到。　　 服务员终于放好碳，上锅了，又给图乾碗里打了一个鸡蛋，要他自己搅鸡蛋。　　 让客人干活，这家店太猖狂了！　　 图乾不高兴了，望向前田木友郭，　　 “咱们换一家吧，这家店太失礼了。”　　 前田木友郭笑，他知道图乾不了解日本文化，开口解释道，　　 “这是无菌蛋，作用相当于龙国火锅的蘸料。一会儿烧好的牛肉沾着鸡蛋液吃，味道很特别的。　　 图先生您看，服务员身着和服，做寿喜烧的动作和流程，是不是透着一种美？　　 这可是东热最高档的寿喜烧店，历史悠久，文化气息浓郁。”　　 图乾无语，他没看出什么美，也没看到什么文化。　　 图乾唯一看出来的，就是磨叽式的自以为是的演。　　 你特么是服务员啊，不手脚麻利点，在那磨磨唧唧装腔作势的演什么啊。　　 不是图乾瞧不起服务员，而是服务员的本质不应该是服务吗？又不是演员。　　 一顿寿喜烧吃完，味道说不上好吃，只能说特别。　　 关键是，特么没吃饱。　　 两个多小时，就看那日本娘们在那到处捅咕，这一下那一下的。食材愣是没放多少。　　 图乾总共才吃了三口牛肉，三口豆腐，和几口蘑菇青菜。　　 看着前田木老家伙一脸满足的表情，图乾心里实在是有话要骂。　　 太特么抠门了！　　 可人家一直彬彬有礼，图乾又不好发作。　　 出了寿喜烧店，也不用前田木友郭带领了，图乾直接拐进了一家拉面店。　　 又炫了两碗拉面，图乾算是饱了。　　 呼~　　 虽然味道还是一般般，但饱腹感让图乾舒服地舒了口气。　　 “前田木先生，咱们的鉴宝活动什么时候开始啊？”　　 图乾想快点工作完快点离开日本，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胃口。　　 前田木一直守在图乾身边，听到图乾问，便笑道，　　 “不要着急，您的工作签证还要几天时间。我个人觉得，您还是多了解些日子文化，尽快融入的好。”　　 我为什么要融入日子？　　 好奇怪的想法。　　 图乾挑眉，“这样的话。您也不用陪着我了，我自己到处逛逛吧，可以开始工作了叫我就行。”　　 “还是我陪您吧。外国人独自游览，很难接触到日子文化的精髓的。”　　 前田木友郭说着拍手，待定香过来后，吩咐她备车。　　 “图先生，在下在家里准备了茶会，请您务必赏光，品鉴下我们大核，民族的茶道文化。”　　 看着老头九十度的大弯躬，图乾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了。　　 图乾不是日子人，但也知道，东热这个国际大都市的地价是很贵的。　　 看着前田木的豪宅，图乾感叹对方的财富，怕是不弱于他自己。　　 占地面积很大的核式木屋，在龙国也算是不小的独栋别墅。　　 院子也很大，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小布景和摆设。　　 在玄关脱了鞋，图乾就被请进一间小室。　　 然后很快，有人过来给二人倒茶。　　 图乾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嘛味没有，他都怀疑泡茶的人是不是忘了在茶壶里放茶叶了。　　 等前田木也喝了茶，图乾迫不及待道，　　 “感谢您的招待，这茶也喝了，我就先回酒店了。您陪了我大半天，也早点休息吧。”　　 “请慢！”　　 前田木起身拦住图乾，“这不是茶，只是给我们解渴清口的白水。也是为了接下来的品茶做身心的准备。”　　 真是闻所未闻，图乾瞠目道，“喝口茶还要做身心的准备？”　　 图乾还想问你们撒尿要不要也做准备？但在人家的地盘上，他强忍住了。　　 前田木笑容可掬道，“茶道是神圣的，我们应该认真对待。　　 来，外面请。”　　 外面……请？　　 图乾头一次被请出去，以为说错话得罪人了。　　 没想到老爷子和他一块出来，在院子里散步。还给他讲解起了院子里的陈设来。　　 “这是草坪。”　　 “这是流泉景观。”　　 “这是一棵樱花树。”　　 “这是三盆菊花。”　　 “这是……”　　 图乾都傻了，你特么这是在干啥？我特么又不瞎，用你介绍！　　 图乾却不知道，这是日子茶会的流程，在前田木介绍的时候，图乾没有一一夸奖，其实已经失礼了。　　 好在前田木知道他不懂，没有介意。　　 介绍完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前田木又将图乾请回了屋子。　　 这次是一间大室。　　 大室里已经坐了五六个老太太。　　 坐定后，一个老太太向炉子里放了一块碳。　　 图乾皱眉，刚起火呀。那这茶要啥时候才能喝上啊？　　 前田木知道图乾不懂，便解释道，“这道程序叫初碳……”　　 日子的形式主义太特么严重，图乾已经麻木了，也懒得听前田木讲解，爱啥啥吧，快点喝完茶走人完球。　　 初碳之后，能烧水喝茶了吧？　　 并没有。　　 特么竟然上菜了！　　 图乾看着食盒里的各式小菜和米饭，有点错乱，我不是来喝茶的么？怎么吃上饭了？　　 前田木笑着劝图乾吃，“图桑，这是槐石料理，是茶道的一部分，请用。”　　 原来名声很大的槐石料理，竟然是茶道的一部分。图乾今天是见识到了。　　 料理量很小，图乾几口就干完了。　　 见别人还在吃，图乾就打量起了这个房间。　　 别说，这个房间的装饰还是很讲究的，摆件和挂画都是有年份的，只是都是日子的东西，图乾欣赏不来。　　 就在图乾看向右侧的一幅浮世绘的时候，旁边的，也是处于图乾右后方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了图乾的注意力。　　 这画是龙国的呀！　　 这梅花，花密枝繁，用笔劲健……　　 这是……王冕的！　　 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墨梅第一人啊！　　 “前田木先生，这画可以拿下来看看吗？”　　 前田木笑道，“图桑果然懂字画，不过您稍安勿躁，再过三道流程，就到赏室环节，可以品画了。”　　 竟然还有那么多环节？　　 这是茶道么？　　 这是一把一把，向我这种受不了磨叽的人插刀啊！　　 图乾平生头一次的，不想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