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化街上，摊贩很少，还都被晒得懒洋洋，不愿意招呼人。　　 本来摊子就少，可逛摊的却是不少。　　 其中有一些人，图乾看着面熟，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些人不就是元青花曝光那天，挤在展厅里的人嘛。　　 这大热天的还来，看来是被自己那件元青花罐子刺激到了。　　 图乾看着不到十个的摊位，心中对今天淘够老货，不抱希望了。　　 都是行家，僧多粥少啊。　　 希望小也还是要看看，实在凑不够升级博物馆的数量，就去店里高价买几件吧。　　 最多几万块钱的事，图乾已经不太在意了。　　 还真像图乾想得那样，大多数摊子上，是一件老货没有。　　 这些人下手还真狠，眼力也是真毒。　　 图乾感慨，一件也没给他留啊。　　 终于，在一个偏卖手串玉石类的摊子上，图乾找到一串老货。　　 摊主说是老玛瑙的。　　 时间之眸下，图乾发现，一长串细碎的玛瑙珠子里，老玛瑙也就勉强占了整串的三分之一。　　 而且，玛瑙珠子的形状都不规整，既不圆也不方，各有各的长相。　　 这和图乾手腕上，大小一致的小叶紫檀完全没法比，图乾打心里不喜欢。　　 因为不喜欢，图乾砍价就狠，摊主要两千，图乾只出二百。　　 反正买不买，图乾都无所谓，这还是继银鼻烟壶之后，图乾第二次见到的让他不喜的老物件了。　　 摊主反复劝说，见图乾说死了一口价，以为是行家，还真就卖了。　　 装好玛瑙手串，这件今天逛摊，唯一的进项，图乾向沿街商铺走去。　　 想在今天升级，办法只能落在这些宰人的古玩店上了。　　 图乾路过杨波大叔门口的时候，被杨波发现了。　　 “小图，别走，进来坐会。”　　 杨波跑出店门，招呼没走出多远的图乾。　　 那副献媚劲儿，活像古代青楼，在楼上甩手帕揽客的姑娘。　　 自从图乾拜师马老，杨波有事没事就联系图乾，想要学鉴定瓷器的绝招秘术。　　 图乾哪有什么绝招秘术啊，你自己不开窍，别人怎么给你讲都没有用。　　 这也是图乾昨晚，在酒中仙加持下，记住三本书的知识，融汇贯通后的感悟。　　 你若真是真是这块料，稍微点拨就会进步神速。　　 你若不是这块料，死记硬背也还是很难记住，记住了也活用不出来。　　 不胜其扰下，图乾现在都是躲着杨波，今天逛店，图乾一时不察，被逮个正着。　　 被发现了，图乾强笑道，“杨叔，不好意思，帮朋友淘几件东西，真没时间。”　　 “淘东西好啊，正好我跟你学学。”　　 杨波说着立刻锁门，黏了上来。　　 图乾黑线，碰到这种人菜瘾大的人，真是无语。　　 “小图，我最近在研究汝窑，有点心得。你听我说的对不对啊……”　　 一边走路，杨波一边报告最近的学习心得。　　 嗡嗡嗡，说是心得，其实就是背书。　　 杨波就像苍蝇一样，在图乾耳边背诵着汝窑的特点、官窑民窑的区别，等等等等。　　 不能说人家背的不对，但是背对了会用也行。　　 偏偏杨波是背对了也不会用的类型。　　 图乾左耳听右耳冒，直接拐进最近的古玩店。　　 进了店，杨波立即不说话了，他盯着图乾，想要偷师学艺。　　 图乾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宁静。　　 时间之眸火力全开，老货顿时全被筛选了出来。　　 图乾本还想顺便练眼力的，现在，他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尽早离开。　　 “老板，这个盘子什么价？”图乾直奔最老的一件瓷器。　　 桃心头老板盘着核桃道，“三万，康熙朝的精品。”　　 图乾挑眉，“您这要价，直接是外面地摊的十倍啊。”　　 “嘿，”　　 店主不乐意了，“小兄弟，那上拍卖的要价，还是地摊的百倍千倍呢，那是一样的东西吗？”　　 图乾摇头，“可这个盘子，和地摊上的没什么区别啊，都是民窑里边的普品，小千就到头了。我出两千，能卖我拿走。”　　 “两千不成，我这康熙朝的，有人一万我都没卖。”店主分辩道。　　 图乾还是摇头，“到不了康熙，顶多看到清晚。这样，三千，同样的价格，边上那两个碗我也要了。”　　 “不成不成，那两件青花可是民窑的精品，三千可出不了。”老板拧巴着眉毛不同意。　　 图乾放下盘子就走，一句话不多说。　　 “唉唉，别走啊，一万！一万三件你拿走。”　　 图乾和杨波走到门口的时候，老板终于松口了，但还是多要了一千块钱。　　 图乾付了钱，又让店主送了三个盒子，才抱着三件瓷器回到杨波的店。　　 图乾不打算再转了，他要在杨波这里坐一下，然后赶紧跑，而且短期内都不打算再到古文化街来了。　　 刚才的交易，杨波全程瞪着大眼睛看，什么也没学到。　　 只是感觉图乾比之前更厉害了，什么清晚、民窑、普品。　　 杨波就好奇了，图乾进门就奔盘子去了，别说仔细看，大略看的时间都没有啊，这都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小图，你这些天跟着马老，真是没白学，感觉有点大师范儿了都。”　　 图乾苦笑，自己有个屁的大师范儿，那些大师甩词一套一套的，自己可不会。　　 但是图乾来杨波这里，也确实有显摆的心思。毕竟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啊。　　 捡到漏了，有人分享才会更开心。　　 只见他取出那件讨价还价来的盘子，“杨叔，你看看这个。”　　 杨波拿起盘子反复看着，“这款不是年号，所以是民窑。但是这花纹，有青花的青色，又有红色，算粉彩么？”　　 图乾内心摇头，就知道这大叔看书也是白看，脑子里一片混乱。　　 “杨叔，这盘子也不是粉彩，而应该叫青花釉里红。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就是这款。‘浴砚书屋’可不是民窑，这是正儿八经的官窑。浴砚书屋本就是圆明园内，雍正乾隆两位皇帝的书斋。　　 所以那老板说是康熙朝的，我就知道他不认得这件东西。”　　 图乾得意地继续道，“另外两个青花碗，就很普通了，跟本不值三千，是我用来钓他的饵。”　　 图乾也是没想到，在古玩店里，竟然也能捡到漏。这让他对古玩店铺的观念，也改观了。　　 捡漏捡的就是认知差，玩认知，谁又能比得过时间之眸呢。　　 官窑！　　 杨波明白了，图乾这是捡着大漏了，一时间也很兴奋，他算是亲眼见着一次捡漏了。　　 “那断代呢？小图你也说了，浴砚书屋款是康熙乾隆二帝时期的，但这件瓷器，算哪朝的呢？”　　 “乾隆的，至于原因嘛……”　　 原因图乾还真不知道。没办法，记住的三本书里没有啊，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而且，要不是时间之眸，图乾连新老都看不出来，根本就不会敢下手。　　 “这就是我给杨叔你留的作业了。杨叔你先自己查资料，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啊。”　　 找了个理由，图乾就要跑路。　　 杨波正兴奋，哪里肯放人，　　 “小图你先别走，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也不容图乾拒绝，杨波乐颠颠地跑进了里面仓库，很快，拿出一个盒子来。　　 “什么呀这是？神神秘秘的。”　　 图乾见杨波一脸得意，动手打开了盒子。　　 物品现出真容，图乾大为惊讶。　　 啊，这……　　 这不就是自己那个汝窑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