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口溜肩大平底，这是个一手可握的小水盂。　　 图乾拿起来看了一会儿，才点头道，　　 “清中期的青花民窑小水盂，是个适合学习研究的小东西。”　　 莫其荪闻言点点头，“我能看出来是清的，但这画片我看得完全没有头绪，小图你来讲讲吧。”　　 看到水盂，图乾就想起刚刚跟在马老身边的那段时光，有些唏嘘。　　 点点头，图乾有感而发的叹了口气，　　 “好，那我就好好讲讲。小锋你注意听。”　　 “这画片并不典型，仅是个例，咱们放到最后讲。”　　 “先说这器形，是个水盂。　　 水盂和笔洗，有的时候不好分辨，尤其是大不大小不小的时候。但这个肯定是水盂。　　 因为它太小了。不但器形小，口也小，所以注定无法洗笔，施展不开呀。　　 它只能发挥水盂的基本作用，就是给砚台少量添水。”　　 “但是，你装完水再倒一次就会发现，这个小玩意并不好使。它会沿着小口和外壁流水。”　　 公孙锋闻言，还真就给小水盂倒上了桌上的茶水。　　 再拿起水盂往外倒水时，果然发现不好用，全顺着外壁流走了。　　 “还真是！”　　 公孙锋一脸惊奇，十分佩服师父的判断。　　 图乾和莫其荪相视一笑。　　 图乾又拿过小水盂，继续讲，　　 “一般的水盂，做的都会比这个大，口也会大很多。如果是拿来直接倾倒添水，水盂口部会设计的利于倾倒。　　 如果没有利于倾倒的口部设计，水盂一般就会是广口的样式，再配一个小勺。　　 你这个水盂，是既不利于倾倒，也没法配小勺，口太小。”　　 公孙锋郁闷，“那这不就是个废品？”　　 图乾摇头，“不能完全从使用角度看问题，你要知道，这是个文房。　　 文房用品，是越到后来，越倾向于赏玩。　　 这个水盂做的这么小，明显就是为了把玩。你看这样握在手里，很合手吧？”　　 公孙锋学着图乾，托着握住水盂。合手之外，还感觉莫名的心安。　　 “这种形制的水盂很常见，我见过两个精品。”　　 图乾回忆着摇头道，　　 “这个画工太粗糙了，而且画片内容有花草、有鸟、有竹排和水，还有祥云纹，内容很割裂，完全没有统一的美感。这么多东西挤在一块，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我推测，这应该是个画工学徒的练手之作。也只有练手的东西，才会方方面面都不讲究，而且尽量省料。”　　 “对呀！”　　 莫其荪闻言点头，“我说怎么画的差还这么乱，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小锋多少钱入手的？”　　 图乾这个重度捡漏病患者，很看中买入价格。　　 公孙锋没来得及说话，莫其荪就抢着说了，“180，我帮着讲的价。”　　 图乾点点头头又摇头，“这个水盂能值个三五百。可是老哥，你要让小锋自己砍价，这也是训练他主动熟悉市场的过程。”　　 “嗨。”　　 莫其荪感慨，“所以说，自己的孩子自己没法教啊。不自觉的就会上去帮忙。　　 哎，咱们的餐来了。”　　 此时，正好老板娘传菜，算是解了莫其荪的尴尬。　　 吃饭了，图乾也就不追究了。　　 图乾口急，驴肉火烧还烫呢，他就一口咬了下去。　　 刚一进嘴，饼的酥脆油香，面的麦香就钻进了鼻腔。　　 紧接着咬到肉，驴肉的咸香和面饼香混合，这特异的口感让图乾欲罢不能。　　 就这味道还只能算一般？　　 图乾诧异，如果不是莫老哥的要求高，那这种食品还真是美食啊。　　 第二口，图乾加上了莫其荪推荐的辣椒油。果然味道更上一层楼。　　 如此美味，正合图乾胃口，图乾甩开腮帮子开始干饭。　　 一共十五个火烧，图乾自己消灭了十个。看得那爷孙俩诧异非常。　　 这是什么肚子啊，能装下十个火烧？　　 莫其荪点十个，是为了好看，避免不够吃的尴尬。没想到图乾这么能造。　　 图乾也有点不好意思，自从他加点之后，食量就大增。　　 图乾觉得，这次的补完计划系列任务完成之后，他的饭量将会吓死人。　　 那时候，为了不惊世骇俗，他怕是只能在博物馆的食堂里吃饭了。　　 吃完饭，三人继续逛摊。　　 公孙锋又摸了一下午，再没有什么收获。　　 说来这也正常，图乾讲的那些个胎质，说实话公孙锋没记住几个。他主要靠练出来的手感来判断真假。　　 而这一天，公孙锋摸了太多的假货，刚养出的手感早就被模糊了。他还需要更多的对比研究和练习，才能真正掌握这项技术。　　 而图乾这边，一天下来，除了银票，一共收获三十一件老普。大多还是只值二三百的普中普。　　 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为了升级博物馆，图乾是无论如何不会收的。　　 看着还有156件古董，就能升级博物馆了，图乾心里开始琢磨下一个淘宝地。　　 三人再聚在一起，已经是大集开始散场的时候了。　　 “小图有什么收获么？”　　 这一天莫其荪很高兴。　　 图乾笑笑，“还真有。这地方不错。”　　 “哦？”　　 莫其荪看了看图乾的背包，“什么好宝贝？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老哥，容我卖个关子，咱们回到我博物馆再看。　　 或者，咱们权当是个游戏，看看你能不能猜到。”　　 不卖关子不行啊，图乾淘到的东西全提交了，这会儿他实在是拿不出东西来呀。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人老了，有的时候还真和小孩子一样。　　 莫其荪听了图乾的话，还真起了玩心了，“好，那我就猜猜。你们俩等着我，我去和朋友说一声，叫他不用等我了。”　　 莫其荪是蹭朋友车，和朋友一起来的。　　 这碰到了图乾和公孙锋，自然不用再蹭朋友的车了。　　 回到了雷蒙博物馆一号馆，图乾的办公室。　　 莫其荪的老脸有点拉垮。　　 他猜遍了所有瓷器器形，还有他知道的其它品类物品，也没猜到图乾淘到的宝贝到底是个什么。　　 “小图，你不会是什么也没淘到，晃点我呢吧？”　　 “怎么可能。”　　 说着，图乾拉开了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