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梦星倪看都没看一眼,她早就发现念云过来了,直接开口。 “迈入新的境界,感觉如何?” 念云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像个尸体,呸!安静极了的绘兮,心中一痛,脚步很快的走了过来。 “没有太多的感觉,师尊如今这般状况,我实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坐在床边,念云藏在衣袍下的手握的很紧,青筋暴起,面色也很低沉。 如果,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如果,念云一定不会去渡劫,他后悔了,也许自己应该去学会炼丹,刻纹,布阵,之后再去渡劫。 这些倘若都会,那么,那么这一次渡劫,绘兮就不必强行破境,落得现在还在昏迷的情况。 说起来可笑,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冷漠,可不知不觉中,绘兮竟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很深的痕迹。 深到她的语言也好,行为也罢,他总能迅速理解清楚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的无能而又狂妄。 梦星倪抬手,手掌上有团漆黑的不明物体,它似乎是活物,在不断蠕动着。 “想要个什么样的面具?” 念云看了眼梦星倪手中的那团蠕动之物,这东西他认识,名为虚之灵,是一种很高级的隔断之物。 作为器王黑亦的得意之作,这东西能遮盖古祖级的窥视,完全隐匿气息,造价很高的同时极其复杂,拥有这东西的人也是很少的。 “谢谢师青。” 念云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要求,而是先行感谢一声,绘兮这般状态,他实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但又不能无视梦星倪,便道:“这面具可有什么讲究?” “这方面倒是没有,随自己的喜好就行。” 梦星倪捏了捏虚之灵,说实话,手感很不错,过段时间让黑亦再给自己换个,之前那个,嗯~她打算收藏起来。 那个面具陪了她很多年了,想想那个时候的事情,现在还有点想笑,当时绘明疯狂的追求她,令她不胜其烦。 后来,她入了审判堂,便特意将面具化作青铜鬼面,每次绘明一来,她就戴上,刚开始的时候,还给他吓的不轻呢! “那就等师尊醒来后让她选吧!仪容这方面师尊很在行……” 念云说着,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渐渐没有声,可能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绘兮身上,平淡如水的脸庞竟带着微微的笑意。 梦星倪自是注意到,轻笑一声,将手放下,虚之灵随之消失,她迈步向外走去,让他们呆会吧! 走出房门,梦星倪就消失了,再次现身时,已经出现在了新血王城的一座高塔上。 而这高塔上有一名老头正懒洋洋的躺着,嘴里叼着一根草,千万不要小看这草,这草名为流灵。 它很特殊,珍贵程度取决于势力的大小,像武府这种体量,就沦落到了嘴中,可对于小势力来说,这东西足以换到培养出一名囚神的资源。 流灵没有别的用处,正常来说只有一个效果,通过自身可以散发灵气,不正常的话,那可就多了,比如它现在的处境。 “找我什么事?”梦星倪脚踩虚空,目露疑惑,她想不通,最近和对方应该没有什么牵连才对,怎么突然要她来此。 “你来了,是这样……” …… 望着绘兮,念云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到了嘴边又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绘兮需要的并不是他的感谢。 “欸!” 一声轻叹,念云将绘兮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紧紧的握着,感受着绘兮血液流淌全身的微弱颤动,不知不觉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自他眼角滑落。 啪嗒一声,掉落在绘兮的手腕上,念云拿起一块手帕,拭去绘兮手腕上的泪渍。 一片泛黄的树叶飘落在绘兮白裙上,看着那片泛黄的树叶,念云有些出神,良久,才将那片树叶拿开。 “师尊,你习得‘知’,可知晓他人心中所念,那可知我心中何想?”念云屈指一弹,灵力形成一个屏障,在这个房间围绕。 这个简单的隔音之术,不能防住武府有实力的人,但他就是这样做了。 “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有实力,若没有你,我恐怕已经死在了追寻的道路,你给了我很多的便利,我总是亏欠着你。 修炼的资源,庇护,指导,陪伴,这些我都想要回报你,虽然我现在什么也给不了,但还请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念云的脑袋垂在绘兮身侧,自言自语,诉说着自己的悲痛与烦恼。 “师尊,你说,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烦恼?这些烦恼,痛苦,来的没有源头,我…好迷茫。” 一股不可视察黑色的烟气在他周边涌现,源源不断的侵袭着他,可却始终被一股藏于他衣袍下的淡淡金光隔绝。 若隐若现间,可以看到一朵曦花,它飘摇着,似在风中舞动,摇曳。 “你的心,乱了,看来,心境方面还是你最大的问题,修炼一事,再放放吧!” 听到这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念云猛然抬头,只见绘兮歪着头,面带微笑,满目温柔的看着念云。 “我睡了多久,嗯~头好沉。” 绘兮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这一次的行动对她而言也是一次巨大的挑战,只是…为什么,对于渡劫的记忆有些模糊。 嗯~就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一样。 “我也刚醒没多久,也不知道,”念云说着,将自己的情绪收好,一杯茶水从桌面飞起,落在他手里。 端着茶,念云递向绘兮,温声道:“师尊,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