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虽然他好像已经在做非分之举,但亲耳听到的时候,江荼还是瞬间惊呆了。 这一声。 叶淮好像被吓醒了,瞳孔短暂地缩了缩,但很快又在无法抗拒的灼热中丢盔弃甲。 他捉着江荼的手腕就蹭,片刻的冰冷让身体本能地渴求更多,叶淮下腹的鳞片不断颤动着,裂开一道缝隙。 “师尊...”叶淮沉醉地亲吻着江荼的腕心,尾巴在身后一摇一摇,悄悄缠上江荼的脚踝。 他的眉眼间满是依恋,眼角眼眶俱是红的,琥珀眼湿润着,仿佛微醺般隐有醉态,狼耳在他发间轻轻抖动着。 江荼在气恼羞耻中彻底僵住了。 叶淮趁此机会将身体压得更近。 好香。想...更多地汲取师尊的温度。 想占有他、标记他、与他结契、将他拆吃入腹... 在叶淮难耐的喘息中,江荼再忍无可忍,抬起腿,膝盖顶上叶淮的小腹。 他的本意是阻拦徒弟继续靠近,然而却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 江荼不知那是什么,膝盖下意识蹭了蹭,旋即耳畔响起一声闷哼。 这一声克制隐忍,江荼怎能听不明白,再结合那形状与硬度,阎王爷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复杂,堪称还阳以来最激烈的情绪波动爬满整张脸。 ...小畜生!! 下一瞬,他毫不留情一膝盖撞向叶淮小腹,紧接着手腕发力,虎口卡住叶淮脖颈的同时翻身而起,将叶淮摁倒在地。 江荼咬牙切齿地骂道:“...小畜生,还不清醒?!” 叶淮的后脑勺磕在地上,疼得哼了一声,双眸之间的茫然似乎消退了些。 他总算在江荼的怒火中回过神来,但下腹的邪火甫一浇灭,更汹涌的热浪顷刻吞噬过来。 叶淮张了张嘴,看着那双因怒火冲天而瞪圆了的柳叶眼。 ...苍天啊,他刚刚都干了什么? 他不知死活地、大逆不道地、欺师灭祖地、干了什么啊?! 一切都乱了套了,最糟糕的是他竟然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甚至还有些可惜没有趁情.热上头做得更多一些! 就这么僵硬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江荼的膝压着他的胸膛:“醒了?” 叶淮心虚地吞咽一下:“...清醒了,师尊。” 江荼旋即黑着脸起身,起身时有些不稳,踉跄了一下,喉头一片腥甜。 本就强行靠意志力撑着的身躯,险些被这混账东西气到吐血。 叶淮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忙不迭要去搀扶江荼。 江荼冷着脸道:“离我远点。” 叶淮像被定在原地一般愣住,江荼趁此机会将喉头反上来的鲜血咽下。 他自顾自往前走,离叶淮有两个身位远了,叶淮才小心翼翼地跟了上来:“师尊,对不起...” 江荼一眼也没看他,叶淮更加难堪,低下头又看到自己撕裂的上衣,裸.露的大片肌肤上布满了黑色鳞片。 叶淮越看越生气,只觉得自己怎么能长成这样,好好一个人,却像被情.欲操控的野兽,竟然敢玷污他明月般的师尊。 又委屈,如果他没有这身该死的麒麟骨就好了。 叶淮摸上胸膛,锋利的指甲边缘扣进鳞片边缘,想要把这身难看的鳞片都挖了干净。 这时,小徒弟半天没动静,江荼到底放心不下,抽空看了一眼。 只见叶淮低着头,手上“吧嗒”一声,硬生生拔下了一片黑鳞。 顷刻间他的胸膛上就爆出一簇血花,但他手上动作一点不停,又接连拔下数片鳞片,把胸膛弄得一片血肉模糊。 江荼冷眼看着他,终于在拔第五片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摁住了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叶风坠,你觉得这样我会原谅你?” 叶淮脸上闪过难捱的痛苦。 他的眼底又聚起一大片浊黑,像深陷泥潭之中,煞气翻涌,偏偏耳朵尾巴一应低垂下去,可怜至极:“...师尊,对不起。” “啃了我两口,”江荼用了点力,嘴上依旧毫不留情,“值得你这么作践自己?” 我只当做你是野兽本能,还是说你小子心里真有什么别的意图? 江荼表达了揭过的意思,叶淮再不接茬就有些蠢过了头,他一边感恩江荼的慷慨,一边,心中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看着江荼的手掌,依旧瓷白修长,指尖圆润如杏,泛着缺血的苍白。 一如三年前江荼牵着他,带他离开泥淖时,那样冰冷却滚烫。 可叶淮感受着胸腔内心脏的鼓动,不敢深思下去。 他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第055章 空明转(六) 平息了突发事态, 江荼按了按眉尾,总算有时间打量周遭。 所站之地,梦境回忆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小片土地, 和两个孤零零的坟塚。 坟塚周围没有杂草,零星的白色小花点缀在土与土之上。 雪练站在墓碑前, 江荼确信猫科动物听觉敏锐,但雪练并没有回头,只是沉默地站着。 江荼缓步靠近过去,与雪练并肩,垂眸看向墓碑。 第一块较大的墓碑, 碑上写, 母亲柳簪絮,父亲祁秋霖,衣冠冢。 不孝子祁弄溪,泣立。 第二块更小一些, 江荼瞳孔微微一颤—— 兄长任雪练,衣冠冢。 是任雪练的墓。 祁弄溪为他这一生仅有的家人立了坟。 或许这是他永远清醒的生命里, 唯一能够沉入梦境的日子。 江荼弯下腰,在墓碑前放下一朵鲜艳荼靡。 江荼会为不幸者鸣冤,亦会为逝者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