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恩公,它要跑!”叶淮大惊出声。 千瓣莲佛的速度快到肉眼也无法捕捉,转瞬消失在视野中。 叶淮惊讶地回头,江荼面色不虞,并未解释自己为何没有将其拦下,只是道:“追上去。” 叶淮不疑有他,当即拔腿就走。 他身后,江荼缓缓抬手,抹去唇角沁出的一缕鲜血。 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千瓣莲佛想跑? 但欲要将千瓣莲佛囚住的刹那,小腹传来撕裂般一阵剧痛,喉腔顷刻血气翻涌,若强行调动灵力,眼下这口血就不由他从容咽下,而是喷出口去。 小腹乃金丹之所在,如此钝痛,像是因灵力耗尽而脱力。 怎么可能?江荼自认,方才动用两成力都是往多了算的,眉心微蹙,向腰侧玉佩看去。 玉佩与这具身体绑定,似乎是修士身份的象征。 江荼没有将它丢掉,此刻玉佩依旧是黑得透不进光的状态。 他想起黄衣男子惊恐的大叫,眉心微蹙。 一阶修士。 难道这么一点灵力,就是这具身体的极限了? 江荼不喜欢失控的感觉,眉宇间阴沉几分,很是不爽。 ... 地面上。 村长被地下的巨震晃醒,当即一路狂奔,逃回了村中。 此时此刻,他跪在房中,双手疯狂翻找着,天极冷,他却急出满头大汗,呼吸粗重如牛。 遍寻无果,他大骂着起身,将所有东西踹翻在地:“怎么可能没有?我明明放在这里,该死、被谁偷了去?!” 村长突然想到,还有一处角落没有翻过,当即快步跑去。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你在找这个吗?” 村长浑身一僵,回过身去。 只见门廊的阴影之下,走出一个身着单衣的少女,青着眼圈白着脸,注视着他。 村长被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当即对着她破口大骂:“王盼娣,你这个小贱蹄子,你...” 他狐疑地停下:“你刚刚说什么?” 王盼娣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箓:“你在找这个,是不是?” 村长瞳孔一缩:“原来是被你这个小贱蹄子偷去了,还不赶紧...” 王盼娣却上前一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还给你。” 什么?!村长一愣。 他终于察觉到王盼娣身上的改变。 王盼娣从不敢正眼看人,眼睛总是躲闪着,躲避与人目光相接。 可现在站在眼前的少女,眼神肃寂坚定,直直与他对视,都没有丝毫胆怯。 不像王盼娣,倒让村长想起另一个人。 “你被鬼上身了?!”村长惊怒交加,更多的是恐惧,“你现在是王盼娣还是王招娣?!” 王盼娣冷冷看着村长。 村长的嗓门很大,但实际上,他的嗓音因声带老化而嘶哑腐朽,并没有什么底气,也缺乏威慑力。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这种行将就木的臭虫,根本不足为惧。 王盼娣摇了摇头:“阿姐不叫王招娣,她叫王扶摇。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没能念完的诗句,终于在村长震撼的目光中得以念完。 王盼娣举起符箓,两手各捏符箓一角。 村长的眼中写满不可置信:“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我叫人打死你!” “叫人?”王盼娣重复一遍,突然笑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座村子里,只剩我们两个了么?” 村长呼吸骤停,而王盼娣依旧笑着,双手交错一撕—— 呲啦。 符箓被她径直撕成两半,丢在地上:“告诉你,王阿福,我把他们、把那些纸扎人都烧了!我不怕你,再也不怕你们了!” 村长从符箓被撕的那一刻就开始大叫,好像撕开的是他的身体。 听到王盼娣的话,他却不叫了,嘴里发出“嗬嗬”抽气声:“烧了...那是人...那都是多福村的男儿们...你把他们烧了...” 那都是活生生的人!是多福村的香火,是多福村的命根子! 村长直接瘫倒在地,浑身抽搐,如一条蛆虫在地上扭动。 王盼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小娘、阿姐、无数死在你们手中的女儿,她们也是人。” 话音落下,掷地有声。 王盼娣后退一步,打算离开。 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一道黑气向她冲来。 谁重重拽了她一把,王盼娣趔趄着跌倒,黑气与她擦肩而过。 雾气里很快跟出两道身影,王盼娣看见江荼与叶淮安然无恙,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叶淮大喊: “小心!小心!” 咯、咯、咯。 怪声从身后响起,王盼娣惊恐地回过头。 只见村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四肢并用,向她冲了过来! 第014章 红轿囍嫁(十四)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缥缈的红色身影浮现在王盼娣身前,生生替她挡下喷涌而来的黑气! 黑气将那袭血色嫁衣缠缚起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这狙单薄身躯,触碰到它背后的王盼娣半分。 就这短短一瞬,江荼与叶淮已然赶到。 荼靡绽放,红色锁链破地而出,一左一右锁住村长身躯,将村长摁在地上。 黑莲嘶吼挣扎,村长的四肢都反折起,却也无法挣破锁链桎梏,眼看难以逃脱,黑莲被迫从村长身上钻出,欲要再逃。 江荼震声:“叶淮。” 叶淮自后拔出骨剑,抡剑就砍! 这一剑没有技巧,如野兽捕猎般,只为一击毙命而去—— 剑刃劈入黑莲花心,一瞬间金光绝艳,如旭日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