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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五年师尊,三年死遁 梅听剑 2407 2024-10-04 03:43
   无须隐瞒、无须逃避、无须不耻。   江荼的指腹停止叶淮眼睑下方,他引着叶淮低头,亲吻叶淮湿透的眉眼:“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徒弟,也只是我的徒弟。”   你不是勾陈的脊骨,不是人人畏惧的神君,不是灭世的气运之子。   只是我江荼一手养大的徒弟。   “我爱你。”   鉴真宝灯纯白的光芒,刹那间湮灭所有黑暗。   第134章 鹤羽云海(一)   天地皆白。   煞气散尽, 昆仑虚的洞府后,已是满地狼籍。   叶淮的身子还在抖,双手捧着鉴真宝灯, 翻来覆去地看, 眼泪一颗一颗砸在灯上。   浮羽被浇湿,不爽地闪烁一下。   “师尊, ”他可怜极了,一边抹眼泪,一边抹脸上唇边的血迹,“你再说一遍刚刚那句话好不好?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江荼平静地看着他:“我爱你, 叶淮。”   鉴真宝灯的白色更亮一些, 像星辰倒映在叶淮眼中。   叶淮的麒麟尾终于恢复生机,在他身后用力一左一右、一左一右地摇着。   江荼伸手想摸,举到半空,被叶淮一把拽住。   叶淮眯着眼, 脸颊蹭进江荼掌心,紧贴着陶醉地蹭了蹭。   江荼没有抵抗, 便由着他去。   叶淮眨了眨眼睛,先是一滴凝结的泪水滴落下来,眼睛里的光终于重新聚焦。   这一眼,他吓得不轻。   只见江荼脸上身上,全是血迹和水迹,因着被他摁在地上,还有泥点子, 玷污了阎王爷高洁无瑕的面庞。   恍惚中他似乎又看见当年灵墟山的江荼,被他一剑贯穿心门。   而最显眼的, 莫过于江荼脖颈上,清晰的掐痕,力道之大,已经在白皙皮肉上留下淤青。   他想起自己是怎么掐着江荼的脖颈,像野兽叼住猎物的咽喉。   叶淮鼻尖一酸,又有点想哭:“师尊,我把您的脸弄脏了…我、我还…”   江荼轻飘飘道:“谁让你是一头脏麒麟。我被你拱了这么多下,岂能毫发无损?”   江荼鲜少开玩笑,开玩笑开得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叶淮又眨了眨眼,脑子没转过弯来,指腹先落在江荼脸颊的血渍处,想替他擦拭干净。   江荼道:“叶淮,可以让我起来了么?”   方才叶淮发狂,神志不清,将江荼狠狠压在了地上,直到此刻,他的双膝还卡在江荼□□,而手臂压在江荼两肩外,将江荼牢牢锁在身下。   强制、暧昧…从任何角度评价这个姿势,都称不上正常。   叶淮的脸上一片慌乱,总算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多么大逆不道的动作。   他的脑袋还不甚清明,发生的一切,像被打散了再重新塞入脑中,除了混乱,就只剩下江荼最后唤醒他的话语。   叶淮赶忙站起,想牵江荼起来,又怕被拒绝,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又畏畏缩缩收回。   江荼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用力攥紧他的手。   湿热的手掌牵在一起,叶淮鼻尖红透,残留在心底的嫉妒和绝望,好似也浅淡了些。   江荼暗自好笑:“你紧张什么?被摁在地上、说什么都被无视的,又不是你。”   叶淮连忙道:“师尊,对不起…”   嘴上说着,他却反握住江荼的手,不肯松开。   江荼只得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抵在叶淮唇前:“不要向我道歉。叶淮,我不善与人交际,你若不说,或许我就会忽略你的需求…偶尔向我撒泼,我并不讨厌。”   他说的是事实。   江荼诚恳地意识到自己性格中的缺陷,魂魄缺失冷心冷情的他,就像一座木头桩子,生涩干硬,用了一千年,树心里才开出一朵又青又赤、还毛绒绒的小花。   他擅长许多事,内心强大,不止战斗,还会冶炼、锻造、制药、星象…   他是支撑鬼界的参天大树,亦是人间敛翼待时的枯木逢春,他枝繁叶茂,哪怕消失千年,四海八荒、漫山遍野,仍有他的痕迹。   却唯独不知道,该如何养护心里这朵小花。   一个疏漏,就让他的小花险些枯萎。   现在,江荼看着他亲手养大的、湿漉漉的小花:“叶淮,我想要认真爱你。”   话语发自内心,出口时便没有那么羞赧,江荼说得平静,并未察觉有什么问题。   可听的人就不一样,叶淮的脸一点一点红透,欣喜若狂、泪意婆娑都在他脸上聚集,一边傻兮兮地笑,一边又有眼泪扭扭捏捏掉。   他将脑袋蹭进江荼颈侧,黏黏糊糊地啄吻着,留下一串小狗爪子般的吻痕。   江荼问他:“心口还疼么?”   叶淮睫毛扑簌着:“不疼了。师尊,我好高兴。”   江荼捏起他的下巴左右看看。   尚未干涸的血迹被叶淮乱七八糟地擦,结果便是将自己的脸蛋擦成一张画布,五颜六色,脏兮兮的。   江荼擦着擦着,难免好笑:“真该让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叶风坠,衣冠不整,面容不理,赶紧回去擦擦脸。”   叶淮可怜地点头。   江荼念他刚刚平复,也不说让他止住眼泪的话,牵着叶淮,就要往来处走。   忽然听到一阵急促嘤嘤声。   一看,麒麟幼崽躲在一块碎石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个脑袋。   江荼脸色一僵,庆幸小家伙深谙非礼勿视的道理,还知道将自己藏起来,否则他和叶淮这两位家长的面子,恐怕是丢尽了。   “来。”江荼朝麒麟幼崽招手。   小家伙看看他身后的叶淮,鼻尖耸了耸,好像在确认气味。   应当是被方才叶淮疯癫的样子,吓得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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