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阴王法葬
听到这“两字”我心中暗叫不好,外公已和我们说了碰上最坏的情况就是红白撞煞。我们这边举行婚礼,对方想破坏我们,特地举行葬礼。此葬礼还不同普通的葬礼,这得是活人葬。 所谓活人葬,又谓之“夺生”。 请神嫁娶,他们则是请灵夺生。 这位灵不是寻常的灵,而是射死后羿的逢蒙。 逢蒙是后羿的徒弟,一个品行不端的小人。 当年作为神的后羿射死帝俊的九个儿子,对人间来说是立了大功,但帝俊却心中恼怒,迟迟不招后羿回神界。作为神界的神一旦淹留人间太久,便会丧失神力。后羿担心变故,便去求了不死药。得到不死药的后羿外出诛杀妖兽,将化作白龙的河伯当成妖兽追杀,却在河伯家中遇见了宓妃。 面对绝色的宓妃,后羿英雄难过美人关,将宓妃抢回家中。 而在家苦等后羿的嫦娥面对这样的状况,十分地伤心,于是将后羿求来的不死药吃下,让他再也无法回去神界。 后羿的负心让他失去了不死药,也失去了性命,最终死在了徒弟逢蒙的桃木杖下。 这也是为何桃木成了辟邪之物,杀遍天地的英雄后羿被桃木杖夺取性命,可见桃木杖多厉害。 至于逢蒙,他曾偷得蚩尤火种,成了蚩尤的仆人阴法王,也因此逃过冥界和神界的追捕。 要请逢蒙出来,必须要准备一对阴时阴月生童男童女,再将一名十八岁的清白女子装入棺木中,三个人活活封在棺木里献给逢蒙。 其葬礼一开始,若是被人打断,逢蒙便会追杀其打断葬礼的人。 如此阴毒的做法也只有阴山派和九菊一派才能做得出来,外公他们让袁素简跟着,是不是袁素简能救那三个人? 随着哀乐越来越近,我知道两边队伍要撞上了。 此时狂风大作,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十分地渗人,我头上的红盖头差点被吹飞,我赶忙伸手按住。下意识要问母亲怎样了,话到嘴边一下打住,外公交代的事情不敢忘了。 风越来越大,母亲迎着风走,步子迈得十分艰难,似乎要将母亲吹着往回走似得。 喜乐和哀乐交织,堪比《倩女幽魂》里蜈蚣精的夺命梵音,十分刺耳却又蛊惑人心,让人不禁想朝哀乐的方向走去。 似乎这世上所有的罪孽都是自己造成,自己活着就是一个错误,自己不应该降生到这世上,放下一切红尘执念,超脱凡尘,得到无上的解脱。 母亲的脚步渐渐改变方向,甚至想要回头。 “静心!不要听!”一道清澈的声音传来,这是袁素简的声音。 接着是笛声,空灵的笛声驱散哀乐的蛊惑。 母亲打了个激灵一下回过神,继续迎着风往前走。 “呼”的一声,什么东西将我们团团围住。 母亲立马弯下身子,我感到非常沉的东西从我头顶飞过去。 “阿……”我的话卡在喉咙里,不敢问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这头还未想完,母亲再次背着我往左边躲。 又是呼啸而过的厉风,是非常巨大的东西。 “大胆!谁人敢拦后土娘娘迎亲队伍!”稚嫩的童音响起,应当是我们这边的鬼差震怒。 “呵呵呵呵呵呵呵。”非男非女的尖锐声音,“阴王法葬,不干冥界不干上帝,闲人不见,鬼差当避。” “娘娘迎亲,法葬应避!” “不避又怎样!哈哈,李家的人竟能驱使你们这些鬼差做事,我们阴山派能给你们十倍的好处,只要你们让开!” 冷笑声传来,这不是邪物的声音,而是人的声音!还是我熟悉的唐装女人声音。在巴黎村时,她不是被邪煞神杀了?怎还活着? “大胆!” “哼,一帮不知好歹的鬼差,今日我就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唐装女人应当是出手了,我听到了鬼差的叫声,喜乐也变得杂乱起来。 喜乐一乱,哀乐更大声了,好在有笛声在牵制哀乐,不至于让我再迷失心智。 母亲步子变得很乱,我头上的红盖头被扯开,我想伸手去抓,却不知抓到了什么东西。十分粗糙的手感,一下将我的手捆住。 我拼命想抽回手,但它就跟有生命似得,顺着我的手往我的脖子上爬。 母亲也察觉到不对,她说道:“小龙别怕!有阿妈在。” 那粗糙的手感还在往我脖子上爬,母亲不知念了什么,又大喊一声“破”,缠着我的东西瞬间没了。 “嘿嘿。”孩子啼笑的声音响起。 大风将我们绕着在原地打转,无形中有一股力量在将我和母亲往回拉扯。 只要我们往回走,等同于悔婚。届时不仅是逢蒙法王要找李家村和袁家,被强行请来的后土娘娘也不会放过我们。 即使看不到,我也知道母亲现在多努力在稳住自己的步子,绝不往回走。 “天雷受命,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袁素简的声音传来,几声闷雷后,孩子的啼笑消失。 “又是你这袁家丫头坏我好事!”唐装女人怒不可遏的吼着。 “邪魔歪道还敢猖狂!”袁素简厉声一喝,气场不输唐装女人。 唐装女人冷笑:“呵,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前边就是珠贝河了,今日关二爷镇不镇得住里头的东西可不好说!” “美琪酱,别与他们废话了。”粗嘎的男生说着生硬的国语,十分重的外国口音。 我猜想是九菊一派的人,周围瞬间变得更加冷了,一下进入凛冬一般。 细细凉凉的东西落下,女人轻哼着日语童谣。 此时哀乐和喜乐早已乱做一团,耳边各种厉风呼啸而过。 袁素简对我们说道:“阿姨,你带李龙图先走。” 母亲没逗留,背着我快步往前跑。 喜乐跟着上来,哀乐将我们包围。 突然,母亲磕了一下,踉跄几步没有稳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未免将我摔着,她是往前跪下的。 我顿时闻到了血腥味,紧张地抱紧了她。 母亲怕我说话,第一时间安抚我:“阿妈没事,只是破皮了。” 母亲说完,想站起身,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又摔了。 恰逢此时,我感到一双无形的大手朝我脑后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