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梵回望着他。 　　 陆煜庭的长相是稍显凌厉的英俊，他面无表情时，看上去有些无情冷酷，但心底却暗潮涌动，他又缓步走回顾墨梵的身前，“是你说的，我们各取所需。” 　　 顾墨梵终于开口：“那你想怎么做。” 　　 “至少，”陆煜庭矮身下来，他抬膝插|入顾墨梵腿侧和沙发之间的缝隙，“我们各自都还需要一个床伴。你从来不反感和我上床，这还不算是一个理由吗？” 　　 顾墨梵伸手扣住他的手，又屈指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对视过来，“这就是你想要的。” 　　 陆煜庭看不透这双深邃的黑眸，他下颚肌肉紧绷一瞬，“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在我身上找别人的影子，我可以把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过。” 　　 顾墨梵的指腹摩挲着他柔软的唇瓣，淡淡说：“可惜，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陆煜庭神色一僵，“什么……” 　　 顾墨梵说：“既然你想说的都已经说完，时间不早，你也该休息了。” 　　 闻言，陆煜庭眼底的固执渐渐消退，他唇角微扬，却不是以往的肆意。 　　 他觉得舌尖发苦，觉得心头紧涩。 　　 不止一次了，顾墨梵总有这种能力，只用一句话就让他体验从没感受过的情绪。 　　 这情绪让他气得发疯也无从宣泄。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良久，陆煜庭挡开顾墨梵的手。 　　 他的视线一垂再垂，他敛起情绪，然后忽地笑出了声，“所以，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你一定要逼我认输吗。” 　　 不等顾墨梵回答，他又说：“你想听我说的是什么……你想让我承认，我竟然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竟然爱上一个把我当成替身的女人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浓浓自嘲，“是不是我这样说你才肯满意，反正我在你心里一文不值，我的感受你又何必要在乎。” 　　 顾墨梵听着他低声质问，看着他骨节发白的双拳，转眼又见他因为压抑情绪而泛红的眼角，心中划过一抹异样。 　　 即便这样，他还是保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没有任何挣开的动作。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顾墨梵眼底稍稍柔和半分，“这些你大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呢，”陆煜庭骤然抬眼看她，“方便让你嘲笑我吗？” 　　 顾墨梵蹙眉，“我从没嘲笑过你。” 　　 陆煜庭就抿唇。 　　 蓦地，他倾身过来，想要亲吻顾墨梵。 　　 面对着他的双眸，顾墨梵避开了。 　　 陆煜庭的吻落在顾墨梵的侧脸。 　　 他把笑声压在喉间，心头的紧涩更浓，还故作轻松，“看，你连一个吻都不肯接受，我却陷得够深。如果我们互换身份，我也会嘲笑你的。” 　　 “所以，还是各取所需吧。” 　　 顾墨梵目光扫过他伸来的手，“松开。” 　　 陆煜庭跨坐在顾墨梵的腿上，充耳不闻。 　　 顾墨梵重复一遍，“松手。” 　　 陆煜庭修长五指微颤，他抖了几次都没能解开顾墨梵衬衫的纽扣，薄唇抿得发白。 　　 然而不再需要顾墨梵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