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桥畔，钟晚晚的身边，江空问出来了最无关紧要的问题。 　　 “做这样的事情，不怕吗？” 　　 她一身张扬的红衣，站在白衣的江空身边，更加显得妖娆明艳。 　　 她低头，看着方才那人沉下去的方向，摇了摇头。 　　 “先生，我没得选。” 　　 “是么？”江空一双眼眸平静，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想到他从来都不掺合这种权力争斗的事情，钟晚晚便继续说道： 　　 “你站在局外面，纵观整个棋局，有我们没有的全局视角，自然能够看的清楚。” 　　 她扯了扯唇角，像是在嘲弄这可悲的命运。 　　 “可是我不一样啊，我有情，有牵绊，有许许多多顾虑，所以做不到不管不顾。” 　　 江空听了她的话，一双平静的眼中，终于泛起来了一点波澜。 　　 “能这般透彻有悟性，我的学生里，只有你了。” 　　 如果太子像她一般，恐怕天下也不会陷入四分五裂、不安动荡之境地。 　　 听着江空毫不吝惜夸奖之词，钟晚晚也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弦外之音。 　　 她嫣红的唇瓣勾起一道恰到好处的弧度，眼中伪装的娇弱也消散了许多。 　　 “如此，甚好。” 　　 江空看了一眼钟晚晚，又收回目光。 　　 她这样毫不掩饰野心的样子，当真是与众不同。 　　 正在想着的时候，钟晚晚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如何一般。 　　 “不过有一点学生十分好奇，放才那个人向你求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刚刚她手中的利刃刺入那人时，那人挣扎着看向江空的方向，蠕动嘴唇想要说话。 　　 钟晚晚还是故意磨蹭了几秒钟，见江空完全没有那个帮他求情的意思，便将那个人推了下去。 　　 现在是大白天的，处理这些不听话的人时间有限，即便钟世留已经默许了她手中可以有权力，但这么快就舞到他面前，实非明智之举。 　　 江空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面有悲悯，可却没有将那个人拯救于水火的想法。 　　 他看着碧绿的湖面上，逐渐消散的红色血迹，眸底比水流还要平静。 　　 “万般皆是命，他今日如此，是他命该如此，我若救他，就是扰乱他的命数。” 　　 钟晚晚听着他这么头头是道的一通道理，又看了他不染凡尘的一身素色锦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迎着他那十分不解的目光，她笑的粲然： 　　 “先生，你这么无情无欲的，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在乎的事情了吗？” 　　 江空轻轻摇头，反问道：“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在乎吗？” 　　 他的眼中带着迷茫，仿佛在很认真的寻求一个答案。 　　 “没有吗？”钟晚晚追问。 　　 “有吗？” 　　 她他又反问了一句，钟晚晚知道他内心有自己的坚持，便转过身，继续看向眼前的湖水。 　　 “所有的一切，几十年后，都会成为一捧黄土。我们的抱负，俗世的情感，都如大雨过后的尘埃，归于虚空。”江空突然说道。 　　 “所以现在追求的一切于我而言，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