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内外勾结
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卿月瞧着飞烟那张几乎与记忆中重叠的脸,心里微微一震,长长的睫毛扇了扇,掩去了她眼底的一抹哀伤。 她暗暗深吸了口气,随后用力甩开了飞烟抓着她的手,身子前倾,大声的叱问道:“幸福?高高在上的龙神居然要同我谈幸福?” 清清冷冷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自嘲,她一双凤眼含着怨气瞪着飞烟继续说道:“敢问龙神,像我这样双手沾满鲜血,永远活在别人阴影下的蝼蚁,配拥有幸福吗?” “……卿月……你……”飞烟震惊的瞧着卿月激动的模样,她双唇颤了颤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只是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我没有高贵的血统,没有疼宠的至亲,在我的世界里只充满了杀戮,我双手染血只为成全他的一世天下,这样的我还有幸福吗?”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人含着泪,充满哀怨的声音:卿月……我只想让你幸福…… 她,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一个让所有人都憎恶的人、一个注定了孤独一生的人,她连自己的幸福都拥有不起,又如何能给别人幸福? 千年前,她没有勇气选择幸福,如今……她更不配再拥有这一切了。 “不是这样的。”飞烟将卿月眼底那抹自我厌弃瞧在眼里,心中顿时勇气一阵酸涩,她大声的朝着卿月喊了出来,“他的天下,不该用你的幸福来换,我不知道千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可是卿月,谁都没有权利牺牲掉你的幸福。” 这番话说的卿月心内一震,她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义正言辞的飞烟,那样认真又执着的神情,真是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然而感动归感动,卿月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一次绝不能心软,因此她强迫自己硬下心肠瞪视着飞烟,一字一句咬牙道:“龙神这番慷慨激昂的话,不妨去对你的未婚夫风濯尘说吧,瞧瞧他会如何回答你。” 对风濯尘来说,罘彝族的一切永远是最重要的,为了他的王位,为了一重天的统治权,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身边人牺牲掉,这也就是当初风楚砚为什么会选他继承王位,论心狠手辣、城府深沉,风承悦绝对不及风濯尘。 “……”而此时,飞烟沉默了,她眼神哀伤的看着卿月,甚至还带着一丝绝望,她知道卿月说的是对的,从这一系列的事上,她就能瞧出风濯尘的狠心。 所以……她跟本无需去问他,就知道他的答案了。 飞烟咬了咬唇,最终深深叹了口气道:“也许我错了,如今的我不了解所有的恩恩怨怨,你说的对,我不了解你,我也不了解他,甚至……我都不了解我自己……” 失去记忆的她,对什么都是茫然未知的,她不知道她与风濯尘感情究竟如何?她也不知道她与卿月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她只依稀记得,当她沉睡在寒潭底的时候,那一双透过冰层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眼睛…… 这一刻屋子里是沉默的,始终守在一旁的小鱼,眨了眨黑色的大眼,视线在卿月与飞烟两人之间来回游走着,突然她起身从桌上捧来了两杯茶,轻轻的放在了两人的手上。 卿月与飞烟,被突如其来的杯子拉回了思绪,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再瞧了瞧手中的杯子,不约而同的转眸望向了小鱼,见她正扬着最纯真的笑脸看着她们。 这一刻两人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屋内压抑的气氛也似乎缓解了不少。 “我……去瞧瞧夜汐。”然而,飞烟才起身,突然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晃个不停。 卿月见状,立刻冲了起来,一把扶住了她,眼底是来不及藏起来的关切:“你……头又晕了?”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飞烟反手扶住了卿月的手臂,用力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恢复一些神智,却发现脑袋越来越晕,眼皮也越来越沉,双脚无力的一颤,整个人便倒向了卿月。 “小心——”卿月努力想要稳住飞烟的身子,却猛然发现眼前的飞烟竟然变得模糊,双脚隐隐有些虚浮无力,她眼神一凛,就瞪向了桌上的水壶,“那壶水……”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卿月和飞烟两人便同时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 目睹了这一幕的小鱼,惊恐的瞠大了双眼,她不安的冲到两人的身边,用力的摇晃着两人,却发现根本就无济于事,于是她立刻起身朝外冲去。 可是小鱼才推开门,就瞧见了门口笑得一脸诡异的银香,脑中顿时警钟作响,她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乌黑的大眼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门外的情形,发现春莲斜斜的倒在地上,毫无知觉。 她立刻就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怪银香之前一直劝说卿月吃些东西,原来……她早就动了手脚了。 小鱼一步步往后退着,银香则一步步的逼近,并在跨进屋子后扫了一眼床边,意料中的瞧见倒在地上的卿月和飞烟,嘴角的笑更是浓郁,她一把拽住了想要逃走的小鱼,抬手就是一记手刀,重重的劈在了小鱼的后颈。 失去意识的小鱼,浑身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 银香上上下下的将苏府巡视了一边,确认府里所有的人都被迷倒了,这才取出怀中的哨子,放在嘴边用力的吹响。 不一会儿,一道修长的身影跃进了院子,他谨慎的瞧了瞧四周,这才压着声音确认道:“都办妥了?” “主子放心。”银香充满自信的朝风承悦笑道,却没有发现这一切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 风承悦再次环视了一圈四周,安静的夜色让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很快那座王位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大步流星的朝屋子里迈了进去,却没有注意到四周的空气似乎在慢慢的变冷。 屋子内倒在地上的三人,依旧毫无知觉,风承悦进屋后就先抬腿踢了踢离门最近的小鱼,随后踱至卿月的身旁,蹲下了身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发现她确是一点知觉都没有,这才算是真正的放了心。 “东西还在老地方?”风承悦不甚在意的问道。 一双桃花眼丝毫没有离开过卿月那张脸,这是他第一次靠她那么近,第一次能如此肆无忌惮的仔细瞧着她这张妖魅又勾魂的脸,也是他第一次可以毫无顾忌的抚上这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 就是这张妖娆又绝色的脸,每每出现在他的梦中,终于……这一切,包括她,都将是他的了。 “是,东西还在枕头下,她进房的时候,我亲眼瞧着她放进去的。”银香眼神不善的盯着风承悦在卿月脸上流连的手,暗暗咬了咬牙。 风承悦的手顺着她的脸颊缓缓的滑到了她的颈项,又眷恋的来回抚摸了几下,这才不舍的收回了手。 他起身朝床头的方向走了过去,探下身子,右手轻易的就在枕头下摸到了一枚冰凉的玉决,他迅速的将东西摸了出来,终于…… 这枚被罘彝族奉为圣物的陌上决,当初他好奇想要一窥究竟,结果被父王撞见了,不但命人将他杖责二十,还下旨让他闭门思过三个月。 多么的可笑,他身为堂堂的罘彝族十四王子,可是在父王的心中却是连个奴才都不如。 所以,他从小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只有靠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计谋,才能取得一切他想要的。 风承悦将陌上决小心的收进了怀中,转身扫了银香一眼,声音平静的吩咐道:“走,回一重天。” “是。”银香看着面前男人那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不禁跟着露出了笑容,只是她没想到男人下一个动作,却让她顿时如坠冰窟。 原来,风承悦将陌上决收入怀中后,他在银香的注视下,动作温柔的将昏迷中的卿月抱了起来,随后才迈开了步子,朝门口走去。 银香纵然心里将卿月咒骂了千百遍,脸上却神色不变的紧紧跟在风承悦的身后,只是……当他们跨出房门的时候,却被屋外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风少爷,你这是打算把我家娘子带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