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旷野之上
站在柜台前,安吉尔的目光掠过柜台上的瓷罐,用手指捻起一颗糖果悬在眼前,片刻的失神过后,她将糖果归位,这才拿起衣架上的衣帽,到隔间换起了衣服。 安吉尔的动作很快,五六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换好了衣服,挽着刚换下来的衣物走出,将它们小心叠好后放在了小小的床铺上。 放下衣物的安吉尔退后几步,在最后深深地望了眼视线中的床铺后,她转身走向了琴凳上的,弹奏的正起劲的纽扣娃娃,低声唤道:“亚伯,过来。” 熟悉的声音钻入它的棉花脑袋中,纽扣娃娃也是停止了弹奏循声望去,在看到安吉尔的脸庞后,立即用它既像尖刀划过金属,又像男女不辨的恸哭声道:“妈……妈。” 说着它便在它那张由毛线组成的脸上扬起笑容,并逐步扩大,直至裂了开来,露出像是强行割成两半的肉团般平整,但鲜血淋漓的内部。 可即便如此,安吉尔却还是在继续呼唤它,满是慈爱地看它,就仿佛早已习惯般无动于衷,没有表现出任何丝丝毫毫的惊讶。 见自己吓不到安吉尔,失了兴趣的亚伯也敛下笑容,动用着它笨拙的身体从琴凳上摇摇晃晃地站起,审视着琴凳到地面的高度。 在想起自己是棉花娃娃后,亚伯便毫无畏惧地跳了下去,爬到等候多时的“妈妈”,安吉尔手臂上,模样又变得极尽乖巧地坐下。 可两者接触的同时,因为规则回合数的限制,史莱姆小姐的回合就到此结束,她也不得不等到轮回者做出行动后,才能继续她的行动。 于是她的目光回到了轮回者所住的四间房中,开始等待其中任何一人做出行动。 但令她意外的是……轮回者们没有做出任何有意义的行动不说,而且连一句缓解紧张气氛的交流都没有,全都默契的缄默不言。 不过片刻后她就想到了解释,给这群觉得“沉默是金”的轮回者行为给出了合理解释。 轮回者们似乎想用以动制动的方式随时改变行动,好以此回击她,而不凑巧的是,作为后者的她刚好没法行动,轮回者们也因此陷入了如今的境地。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轮回者们因为长时间没有做出行动,遂失去了一个回合,而这个失去的回合则成了史莱姆小姐的囊中之物,她也能够继续她的行动。 回到史莱姆小姐的回合,安吉尔也复苏过来,抬手亲昵地抚摸纽扣娃娃头顶,随后推开门离开橘色房间,去向大厅。 可当安吉尔带着纽扣娃娃远离时,橘色房间内的钢琴却忽然又响了起来,继续先前那首还没有奏完的安魂曲,不过这不重要就是了。 寂寥空旷的大厅中,高跟鞋与地面规律且清脆的碰撞声不断,作为这大厅内唯一还活动的人,她配合着安魂曲,呢喃着不知名吟游诗人的诗篇。 诗篇的内容史莱姆小姐并不清楚,但大多听着都叫人心情悲凉,如鲠在喉。可哼着诗篇的安吉尔却不觉得,哼到兴起处时,她脸上笑容甚至比白天更甚。 安吉尔边哼着,边在大厅中脚步腾挪、蹁跹起舞,黑色的衣裙则随着她的动作绽放开来,犹如盛放的花朵,在这里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圆。 不多时,安魂曲的调子悄然转变,空灵之声取而代之,听此的她也就此停住起舞的脚步,垂下眼,不再哼着那些意境悲凉的诗篇,走向柜台边的楼梯上,缓步去往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