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她也无法得到自由么?
“你要……还风家一个公道?” 风止星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忽然大怒:“虚伪!恶心!纪清昼,这里没有旁人看你表演,收起你道貌岸然的假面!” “说什么要还我家一个公道,你只是想讲些好听的话,收获我的感动吧?” “看到背叛修仙界的奸细,因你三言两语感动,甚至痛哭流涕,幡然醒悟,你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恶心!真是令人作呕!” 风止星骂道:“少将我家的悲剧,拿来做你建功立业的砖石!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假心假意的同情!今日是我技不如人,你要杀便杀!别在在这里假惺惺了!我可不会傻到相信你的鬼话!” “这家伙,真是不识好人心!” 纪清昼听见聊天群内,传来秃毛小鸡炸毛的声音。 叛逆小黑虫“吧唧吧唧”啃着磨牙棒,只是盯着秃毛小鸡,不说话。 盯—— 我不说,但眼神你该懂的。 “我为何需要你的信任?” 纪清昼却没有因为风止星破口大骂,而变了脸色。 她只是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要查风家灭门一案中,南越城中修士玩忽职守一事,与你何干?” 风止星一愣,“你、你不是因为我的话……才要去查此事吗?” “是啊。” 纪清昼道:“我从前并不知道风家灭门,竟是因为有人擅离职守,并且这些人事后也未得到处罚,如今知道了,自然要去查一查。” 事关魔修,修仙界每一位正道修士,都有监督的责任。 就像她当初与裴洛风有牵连,三宗九门联合向无量宗施压,让无量宗给出一个交代。 尽管有故意找茬,想削弱无量宗力量的嫌疑,可三宗九门却是师出有名,谁也无法指摘。 纪清昼并非多管闲事,她只是做了每一位正道修士,都会做的事罢了。 风止星盯着她,惊讶发现她脸上的认真,竟没有丝毫作伪,下意识道:“你就不怕被人骂多管闲事,被那些人反咬一口?” “风家一案内情若属实,那些人凭什么骂我多管闲事?” 纪清昼道:“灵兽门都该感谢我,为她们除掉了蛀虫。” “你还真是未见过这世间的黑暗面——” 风止星忍不住出言讥讽,“你所言所想,都太理想,太天真了!” “我所做之事,皆是践行这世间最基础的道理。” 纪清昼面对风止星的嘲讽,不为所动。 她道:“我问心无愧。” 风止星动了动嘴唇,竟有些无话可说。 沉默许久,他才道:“你不过是仗着自已有个好师尊,才敢如此行事!” “是啊。” 纪清昼点头,她从不否认自已靠山够大够高够硬这个事实。 但—— “那又如何?” 纪清昼道:“我出身好,便要端起架子,高高在上,不顾那些在泥泞中挣扎的人吗?” “风道友,你魔怔了。” 纪清昼摇头,“世间纵然有诸多无人理会的不平之事,可仍有尽自已所能去改变的人,你凄惨的过去,不是你打击、嘲讽那些人的理由。” 她神情认真。 正直刻板的模样,让风止星想到自已的姐姐。 风止星原本想嘲讽纪清昼是个天真无邪的大小姐。 可脑海中风止月的身影,让他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 更重要的是—— 他的心里,并不觉得纪清昼是个天真的人。 纪清昼若天真,也不会看破秘境迷局,将剑指向自已。 风止星即便嘴上不认,心里也比谁都清楚一件事—— 纪清昼,是一位有理想,也有能力去实现自已理想的,厉害的人。 “我们只是在做自已认为应该做的事,承担自已应该承担的职责罢了。” 纪清昼看着风止星。 风止星面色苍白如纸,生机萎靡。 “风道友。” 纪清昼道:“我本不该苛刻将死之人,但……” 风止星打断了她的话:“怎么?觉得我这恶贯满盈之人,不该被你轻易地一剑捅死?” “你辜负了你姐姐对你的期望。” 纪清昼道:“她大约,并不希望你这样活着,我为此表示遗憾。” 她的遗憾,不是给风止星。 是给那位素未谋面的风止月。 风止星瞳孔一缩。 “哈、哈哈……哈哈哈!!!” 风止星忽然大笑,笑出了眼泪。 “纪清昼……纪清昼!” 风止星重复着纪清昼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乐器重重敲击落下的音阶,几乎要敲进人的心里。 可转瞬,他的声音轻了—— “若我不入天音门,而是进你无量宗,认你做师姐,一切又会如何?” 纪清昼对上他的双眼,启唇:“风道友。” 她语气认真:“你的师姐,她是一位很好的人。” 随着纪清昼话音落下,风止星的双眸中生机逐渐淡去。 无人再回应她。 纪清昼也不知,风止星是否听见了她的话。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风止星的肉体被九品符箓冰封,按理来说即便死了,也会被冻结。 可奇异的是,风止星的尸体竟然在融化。 如蜡油一般,溢出了红袄,滴落在地面,又好似活过来一般,汇聚成一支蜡烛的形状。 “这是……鲛人烛?” 聊天群内,响起秃毛小鸡的声音,“又不太像,鲛人烛是纯白色,这蜡烛掺杂了好多红色。” 地上那不过双指大小的蜡烛,主体为纯白,却有丝丝缕缕的红色,如落进水中的鲜血,凝固在其中。 “红月光。” 渔惑的声音响起,“你可以将蜡烛给我看看吗?” “好。” 纪清昼捡起地上蜡烛,放进聊天群内。 “叮咚。” “红月光”发出了一个红包。 “不是海鲜”领取了你的红包。 过了好一会,聊天群里响起渔惑的声音:“果然没错。” 不等旁人发问,渔惑自顾自地说道:“这是我的鲛人烛。” “你的鲛人烛?” 纪清昼道:“你家里留给你的?” “不,是以我的血肉制成的鲛人烛,上面有我的气息,我能感应到。” 渔惑的语气有些复杂,“这鲛人烛,怎会变成秘境钥匙,又为何被魔族追捧?” 他其实想问—— 若是鲛人烛出现在这里,那妇人又去了哪里? “即便是放归大海,她也无法得到自由么?” 渔惑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