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大餐
卫顾夕皱了皱眉,起身搀扶她:“你这是做什么?” 女子皮肤呈小麦色,衣衫单薄,看起来很是纤柔。 身边的男孩也瘦的皮包骨头,眼皮耷拉,有些无精打采的。 女子双肩轻耸,哀哀哭泣着:“求贵人们给点吃的吧!我们已经好久没吃过饱饭了,再这样下去,到不了巴蜀,孩子就饿死了啊!” 她推开卫顾夕,朝老夫人一连磕了好几个头,还按着男孩的脑袋,也要给老夫人磕头。 “使不得使不得,我们也是被流放的,哪算是什么贵人。”老夫人立刻招呼京清云,“清云,拿张饼子来。” 京清云正观察自己的手腕,奇怪,她今早还看到那道蜿蜒的鞭伤,怎么才一上午时间,伤痕就不见了? “清云?”老夫人回头看她正发呆,又唤了她一声。 京清云回过神来,拿出一张饼子,递上来说:“母亲,快吃吧。” 老夫人将饼子分成两块,转手递给了母子二人,母子二人接过饼子,顾不得道谢,直接塞到了嘴里,大口大口吃着。 “母亲,你……”看到老夫人把饼子给别人,京清云脸色有些不满,要知道前世京家过的那么惨,流放队伍里没有一人伸出援手。 如今他们储备的饼子所剩不多,母亲却还要拿出来接济别人。 “你们慢点吃,我们存的食物也不多,只能给你们两张饼了,附近有野山菌和果子,你们可以采些吃,也能填饱肚子,不过就是要小心有些食物带毒,蜀地不如岭南和荒岭远,坚持几日,你们肯定能走到的。” 老夫人这话说的不假,京家孩子多,孩子们饿的也快,再省也要一天吃两张饼。 饿的不行了,就啃黑馒头吃。 虽然之前京家有祖宗庇佑,还能吃上肉,但现在祖宗好久没出现了,兴许是离开了,他们得靠自己了。 女人将饼子塞进嘴里,艰难的咽下去,险些被噎到,用拳头狠狠锤了下胸口,脸色才好了些。 看着京家众人,她吸了吸鼻子:“你们不是前几天还在吃肉吗?我们已经好久没吃肉了,你们就发发善心,分给我们些肉吃吧!” 老夫人神情一愣,脸色冷了几分:“你看我们可还有肉吃?” 女人双眼环视一圈,发现京家小辈人手一个黑馒头,就连晏淮之,手里也握着块吃剩一半的黑馒头。 “那就让我家丑儿跟着你们吧!你们家不是有祖宗,等下次祖宗再显灵了,就有肉吃了!” 女人把身边的男孩推出去,“快点,丑儿快喊祖母!” 老夫人脸色僵硬:“你这是干什么?还是快把孩子带走吧!我们家里孩子多,照看不过来了。” 女人脸色沉了沉,语气尖酸刻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能认下世子,却不能认下我家丑儿,我知道了,你们京家就是看不起我们娘俩!一心想要攀附权贵!” 老夫人被气笑了,她虽然是在京城贵家小姐圈里长大的,也明白人心难测的道理。 但自从婚后,老侯爷洁身自好,一心一意待她,身边从未有过莺莺燕燕,她也无需烦心宅斗。 久而久之,她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只劳神几个孩子,几乎不跟这种明着不讲道理的人打交道。 “这里都是流放犯,哪里来的权贵!你休要污蔑!” 京清云摇了摇头,她母女骂起人来都文绉绉的,哪里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果然这句话正中女子下怀,她不屑的瞥着老夫人,微露讥嘲:“虽是流放犯,可毕竟是皇室的人,谁知道有没有翻身的机会,你们京家打的什么注意,大家都知道,可怜我的孩子,还不足五岁,就要被活生生饿的在路上,你们京家都是铁石心肠,我看说不定,通敌叛国的事也不假!” “你!”老夫人气的胸痛,京清云扶住她,在没人察觉到的地方叹了口气。 经历了这件事,以后母亲应该就不会再对这些人心软了。 “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你敢妄议朝政,该当何罪?大人们快来听听,这个女人居然口出狂言,说礼王日后能东山再起,当今圣上已将礼王流放岭南,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你是有何居心?敢篡改圣上旨意?” 这些话京清云几乎是喊出来的,一下子把衙役们引来了。 他们提着剑赶来,眼底是化不开的杀意:“是谁敢议论皇上,不要命了!” 女人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说道:“大人,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你就是说了!离得近的,你们是不是都听见了?”京清云随手指向附近的几个流放犯,“她刚才是不是说礼王殿下还有翻身的机会?” 流放犯们愣了下,纷纷点了点头。 他们这一路上无聊的很,就想看看旁人的冲突,听听八卦打发日子。 刚才那女人说的话,他们都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大人,那个女人确实是这么说的。” 季正靠在一棵大树旁,吐出嘴里的草,幽幽的道:“刚才我也听到了,你这女人是怎么想的,京家之所以认世子殿下,是因为王爷帮助过京家,还给京家分享吃食,你又为京家做过什么,凭什么要让人家认下你?” “你胡说!你们都胡说!我知道了,你们和这个女人有一腿!所以才帮她说话!”女人红着眼,恶狠狠的盯着为京家说话的几人,怨毒的目光落在京清云身上。 京清云也不惯着她,上前狠狠煽了她一巴掌:“我从来不打人,打的都不是人,你这个嘴贱黑心肠的东西,再敢污蔑我,污蔑我家人,我把你手按进油放锅里,看看是油溅还是你溅!” 京家人都被京清云这张嘴吓到了,京灏昌眼睛看不清,都险些以为小妹被人调换了。 怎么曾经的的大家闺秀,才几天时间就变泼辣了许多? 不过这样总归是好的,至少能不受欺负。 打完后,京清云不顾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也不等衙役开口,直接说道:“大人!这种人妄议圣上旨意的人就应该就地斩杀!以儆效尤!不过念在她是初犯,又是一介女流,干脆流放荒岭,离天子远远的!” 衙役想要说的话在嘴里拐了个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女人彻底怕了,谁知道她只想攀个亲,怎么就流放荒岭了? 那可是比岭南更偏远的地带。 “大人!您千万别听这个女人一面之词!我一个人还拉扯着孩子,不能去荒岭那种地方啊!” 女人泪水喷涌而出,朝着衙役的裤脚抓过去,被衙役躲了过去,黑着脸看着她:“原本你是要被就地处决,是京家人帮你说了话,既然这样,你就去荒岭吧!” “大人!使不得啊!”女人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着,身边的孩子放声大哭。 京清云搀扶着老夫人,带着京家其余人离去。 【小姑姑太棒了!】 小娃娃朝着京清云挥了挥小拳头,眼睛弯成月牙。 她总觉得自家小姑姑不一般,小姑姑的魂魄年龄,比她的身体要年长一些。 不过都是她小姑姑,她也很喜欢这位小姑姑。 【小哥哥,三哥哥准备了!我们今天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