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陷入了舆论嘲讽风暴的陈队，日子过得格外的难受。多年的老刑侦，没想到在这事上栽了个大跟头，以前干这一行，网络不发达，保密工作做得好，所以容错率也比较高，现在这网络时代每个干实事的人都如坐针毡，被众人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稍微出点错，还不如别干了！ 　　 但是陈队作为一名党培养的老公安，内心还是很坚强的，虽然自已受点嘲讽，但是为民除害的信念支撑着他一定要把事情做好。有时候他在家里吃饭，儿子会很不解的问他说“爸爸，网络上很多人说你们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二流侦探！这事儿的凶手是不可能查出的，你为什么不去反击他们啊？至少可以要求平台把这些帖子给删了吗？” 　　 陈队苦笑了一下，说“我们公安工作只管抓凶手，破案管不了舆论啊，现在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去研究案情，你不用担心，我受得了多大的诋毁，将来就能够承担的多大的赞美，这点大风大浪吓不到我们干公安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陈队的心情确实很沉重的，他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 　　 林北宸看在眼里，也心疼陈队，她深知陈队承受的痛苦和压力之大，就像当初自已在港岛失败的那次任务一样，她很想为陈队分担些什么？ 　　 这一边的王局长心情也很低落，本来希望陈队放手一搏，没想到并没有单车变摩托的好事出来，反而凸显了公安队伍的无能，这一下米团、鹅了么、还有好几个知名奶茶品牌餐饮协会都过来局里拜访大家，送上了金额高达50,000万的奖金，意在鼓励公安快速、集中精力破案。 　　 “同志们，今天这50,000万不是给我们的奖赏，而是悬在我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剑啊！如果我们不破案，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百姓？如何对得起这些将自已的生命安全交托在我们手上的人民？！我们要抓的不是某一个凶手，我们是在跟那些剥夺人们幸福生活权利的恶魔做斗争，如果我们这么一只强大的公安队伍，居然对一个躲在后面鬼鬼祟祟的罪犯束手无策的话，那我们身上的这身制服就穿得不自在、不熨帖帅气！我们走出去就没法堂堂正正的做人！兄弟们，这时候我们一定要顶住压力，广开思路、盯住每一条线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嫌疑！虽然上一次我们的任务失败了，但不意味着我们就真的无能，每一个失败的脚印都是成功的老母亲！” 　　 王局长在公安大队的会议中做出了振奋人心的发言，激励了大家的士气。 　　 林北宸想起李林上次的预判，决定要跟着李林的线索，好好的挖掘一下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活动。 　　 “李老师，上一次您分析凶手的投毒动机心理活动真准确呀，看来您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们抓的方向是错的，那您觉得有什么好的线索吗？”林北宸开口问道。 　　 “线索不是早就摆在你面前吗？氧化物溯源这条线索是肯定可以找到人的，但是下毒难道就只是一种固定用氰化钾的方式吗？你要想想他为什么能制毒，他为什么要投毒，他经历了怎样的生活，让它感觉到如此的愤怒，你要去找那种恨意很大的人。”李林神神叨叨地说。 　　 “但是社会上有很多戾气很重的人，他们不是非常喜欢发怒吗？比如说路怒族啊，还有一些为了一点小事就决心报复的人，这种人多了去啊，在滨城这个外来人口流动量这么大的地方要去挖掘寻找一个人的过去很难的。” 　　 “说难也不难，这是有方向的，这么多家奶茶店，它在什么位置？它在什么时间上的货？它在这种上货的时候秉承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流程？能接触到这些奶茶的人？它们背后跟什么样的人接触？他们的交流内容是什么？凶手多么幸灾乐祸的看着你们出洋相拿他没办法啊？他渴望得到众人的仰慕，势必要说出来炫耀。去网上搜搜看看，去这些出事地方聊聊天，凶手一定是在这里面很容易找到，只是有些人可能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你的偏见误导了，放过了罢了，像陈队这样的人，他们太自以为是了，我告诉你，真正的高手从来都是看上去泯然众人，在人海茫茫中，就像一粒沙子一样不起眼的人，但它们真的是不起眼吗？不，它有另外一种方式的起眼，它可能有一种特别不和谐的婚姻；它可能有一段十分不如意的人生；它可能有一种非常跟它野心不匹配的外貌，这种都需要你去思考，我早已经告诉了你：这个人一定是个女性，因为男性去泄愤的时候，他更倾向于一种暴力的方式，只有女性会倾向于选择投毒这种方式或者是它的性取向，是偏向于女性特征的人……” 　　 林北宸回到房间，仔细的回想李林跟她说的每一句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确实还有很多线索可以再仔细地梳理一遍，比如这些接触奶茶的人到底包括一些什么样的人，是仅限于店员还是全部的供应链，还是说所有周围方圆几平方公里的人？这些人的家属，他们的背景以及打听这个案情的人，或者说受害者他们的画像真的没有什么联系吗？想到这她坐起来打开电脑，她决定自已再认真地排查一下。 　　 刚坐下来就听到敲门的声响，门铃一响，打开一看，原来是纪凌云端着两杯奶茶，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你疯了，这个时候喝奶茶不要命了吗？”林北宸焦急问道。 　　 “哎，我有一个想法，既然奶茶是投毒的着力点，那我就做一做奶茶，试试看看整个流程我们到底有没有漏掉什么？你看我现在把所有奶茶的制作配料、配件拿来了，我们一起做奶茶好不好？看看这里面会发现些什么我们漏掉的。”纪凌云被吼了也不恼，笑眯眯地开口。 　　 林北宸听到这么一说，觉得纪凌云还是有两下子的，确实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亲自尝一尝，现在一起做一下奶茶，真的是可以体会一下那些投毒过程中我们漏掉了什么样的细节！ 　　 想到这她的脸色也缓和起来，两个人走到吧台，开始坐起来奶茶的配置，林北宸负责切料，纪凌云负责摇晃均匀加冰块等一系列的操作。 　　 两个人合作得正愉快的时候门铃又响了，这次是服务员上门送来了一个礼盒。 　　 “您好，这是有人送林小姐的礼物！” 　　 “这是谁送的？我在滨城没朋友啊，没熟人。”林北宸疑惑不解道。 　　 “哎，这个我也不清楚，是前台告诉我说有人将这个礼盒指定送给这个房间的林小姐，我正好今天在礼宾部当班就送上来了！” 　　 林北宸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个冰蓝色的眼罩和一套同色系的丝绸睡袍里面有一张卡片， 　　 纪凌云一把抢过卡片就读起来：“宸宝，办案是辛苦的，环境是险恶的，所以你要每天都对自已好一点，睡得舒服一点，这样我也好放心一点点！” 　　 “哇，谁跟你这么暧昧呀！？搞得好像是你的男朋友一样，你要睡衣我送呀！干嘛让人家送！”纪凌云有点吃醋，满脸不高兴地说。 　　 林北宸看他那样子又有点好笑，正色说“我的生活我做主，谁送衣服给我、送礼物给我，还得要你批准不成？我觉得这礼物挺好的，至于是谁送的，我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奶茶研究就到这里吧，现在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我也要休息了……” 　　 纪凌云没想到自已还有如此强大的情敌！他想起前面送的爱马仕包和香水，李妮一早就跟他说过林北宸不简单，但他一直不相信，可是现在看到情敌都追到了滨城，不得不有点失落、沮丧，满脸不高兴的走了…… 　　 与此同时，顶楼的李林也没闲着，他依旧按照习惯，每天在天台打坐练功。这个打坐练功可不是一般的练功，在他的练习中需要生饮鲜血，这也是在这之前，北塔为什么会每天送来活鸡活鸭的原因。到了这里王冰知道他的习惯，所以把他安排在顶层，每天都从消防通道特地输送上笼中装好的活鸡鸭过来。 　　 只是他们住的是顶级的五星级酒店，虽然被征用了这一层，但是酒店的保洁工作还是有自已的水准要求的。像李林这样每天练功，搞得鲜血淋漓的，酒店也是叫苦连天。 　　 按理说这种总统套房他们都有VIP清洗保洁工作，但是像这样每天要洗这么多血迹斑斑的布草，那肯定不能跟其他的客人混在一起，无奈之下，酒店外包给了一个专门的机构来负责李林的布草清洁。 　　 这是一家非常小型的清洁公司，名字也普通叫：刘记清洁。专门做一些别人市面上不做的生意，比如医院停尸间的布草以及很多有严重污渍的、需要特别清洁的消毒工作的日用品。 　　 说是清洁公司，其实也就是个夫妻档。老板，人家都叫他刘老汉是一个矮小瘦黑的不起眼的老头，人倒是非常勤快，经常跟他老婆一起两人亲力亲为的收走这些带着难闻气味的布料，洗刷得干干净净送回，而且收费也便宜，常常是他一人又开车又备货搬货，有时候他老婆也会过来搭把手，但更多的时候是留在家里洗刷。因为他们干的活都是别人嫌弃的，所以没有竞争对手，算是一种降维打击吧，生意倒是蛮兴隆。 　　 酒店见李林的生活需求实在太过特殊，但是又不敢过问公安的安排，所以就特地外包给刘老汉来做这一些清洁的事物。 　　 王冰和李林对这个安排都很满意，因为这样一来，外人跟李林接触越少，王冰觉得自已越安全。李林也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有这么一个老头帮自已做清洁也已经够了。 　　 李林身披长袍道服在天台上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直指摆在他脚下的活鸡活鸭，一剑刺出，两手一扭直接让鸡脖子、鸭脖子被掐断，血流如注，李林仰下头畅饮个够。 　　 李林喝完用舌头舔一下嘴巴上的血渍，一转头就看见刘老汉惊呆了的表情盯着自已，李林阴鹫的一笑问“刘老汉，是不是吓呆了呀？” 　　 “啊，没没没，我们乡下杀鸡杀鸭，见的多了……”刘老汉讪笑着说。 　　 正在这时王冰上来了，刘老汉连忙弯腰去擦拭地上的血迹打扫，王冰和李林也顾不上瞧他一眼就开始分析案情，犯人的所作所为。 　　 王冰不知道这时候自已的命运正在发生改变，但李林毕竟是练功之人，他隐隐地觉得空气中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已，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他一时还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