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似乎也累的不轻。 闲聊了没多久。 整个人就靠在座椅上沉沉睡去。 周尘却没有半点疲倦。 这些天里，他一直在做计划。 毕竟要在吴三省那种老江湖眼皮子底下拿到鱼符，跟火中取栗也差不到哪去。 尤其。 这一行队伍六人中。 除了潘子大奎和吴邪。 几乎每个人都是各怀心思。 但他最大的依仗。 便是穿越者的优势。 只要墓中没有出现太大的变故，他就有足够多的机会行动。 将计划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 周尘这才合上眼休息。 但他不知道的是。 在他睡过去没多久。 一直默不作声，跟空气人一样的张起灵，却是突然睁开眼，斜着扫了他一眼。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有疑惑……更多的却是谨慎。 距离上次醒来。 已经有好几年。 他一直游离在各个古墓之间，试图找回失魂前的记忆。 但可惜，始终一无所获。 这次在杭城。 他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就在见到那把黑金古刀的时候。 活了这么多年，他虽然记忆残缺，但走江湖的身手、经验以及警觉还在。 他隐隐有种感觉，曾经在哪见过吴三省。 但整个队伍里能够让他有所戒备的却不是他，而是坐在身边这个小道士。 在他身上。 张起灵察觉到了一丝凶险。 即便他从未对自己流露过任何杀意。 但感觉往往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这几天在吴山居里，他也曾暗中观察过周尘，却从他身上找不到丝毫线索。 周尘就像是个山中苦修的道人。 每天修行。 不问世事。 即便是他，也已经很久没见到这种心性的人了。 瞥了一眼过后。 张起灵便又闭上了眼睛。 只是眼底深处那抹复杂却是挥之不去。 …… 从杭城到东山。 一路将近三十个小时的车程。 等到了蒙山附近，车子便完全偏离了公路，一头扎进莽莽大山。 前车的吴三省，不时会拿出地图对比，队伍也在不断转换方向。 一直到第三天头上。 他们已经到了越野车都没法跑的深山老林里。 队伍众人只能选择下车。 之后连着几天，一行人经历了客车、三轮、摩托甚至牛车，最后被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 “几位老板，俺就只能送到这了，前头得你们自己走。” 驾牛车的老头，咧着一嘴的黄牙。 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味。 几个人也不好多说。 毕竟这种穷乡僻壤里，也不能要求人家太多。 吴三省常跑江湖的人，对此毫不在意。 一路还能和老头闲聊扯淡。 眼下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起身左看右望。 但是河边并没有船只一类。 只有一条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土狗，摇着尾巴跑到了老头脚下。 他不禁开玩笑道。 “老爷子，别跟我说，接下来我们几个就骑狗过河？” “那哪里能行，驴蛋蛋就是报信的咧，等它去河那头把船拖来，你们就能过了。” 老头从腰间拿下旱烟杆，吧嗒吧嗒，边抽烟边回道。 “啥，老爷子，你这狗还会游泳？” 一旁竖着耳朵听的潘子，脸上露出古怪。 “那是自然咧，游的可好了。” 说话间。 老头拿烟杆敲了敲那狗的脑袋。 “驴蛋蛋，游一个给老板们瞧瞧。” 那狗还真听话，噗通一下就跳进了河里。 见到这幅架势。 不仅是吴三省，不远处的吴邪和大奎也都被吸引过来，全都围在了河边。 至于周尘。 却是趁着这会功夫。 往后退了几步。 这老头和狗都吃过死人肉，邪乎的很，这时候凑热闹沾晦气。 倒是张起灵，也跟他一样并未上前。 只是抬头望着河面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真会游。” “神了啊这是。” “老爷子，这狗咋训的，这么聪明？” 很快。 身后就传来一阵啧啧称奇的声音。 吴邪虽然出身倒斗世家。 但以前二十年里。 完全就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几乎什么都不懂。 对外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说话间就蹲了下去，准备抱起那只狗，但刚一上手，他脸色刷的就变了，整个人蹲在地上一阵干呕，差点把昨夜的饭都给吐出来。 “老天，这狗多久没洗过了，能把人熏死。” “山里的土狗哪那么多讲究。” 见他一脸厌恶的样子，吴三省随口道。 “不是。”吴邪死死捂着鼻子，一直退到三叔边上，压低声音，“三叔，那狗真的臭，就跟……死了一样。” 一听这话。 吴三省也惊疑起来。 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捏着那只狗的后颈皮肉，一下把它拎起来凑到跟前闻了下。 不过老狐狸脸上完全看不出异样。 只是朝正在抽烟的潘子扔了个眼神过去。 后者心领神会，也靠前过去，一闻脸色当即就变了。 拿杭城老话，压低声音道。 “三爷，不对劲，这是尸臭！” 吴三省点点头。 背对着老头，做了个伸手的姿势，“这老头有问题，让大家都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