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lcpd总部后，唐恒让罗刚翻出了三年前的老照片，在这些照片上刘洋看到了那些怪异而夸张的涂鸦，凶手将涂鸦留在了垃圾桶上，留在了地面上，留在了墙壁上……　　 这些涂鸦大多是一些简单的表情，有的涂鸦是一颗圆圆的脑袋，配上两撇弯眉和一张微微上翘的小嘴巴，刘洋认出那是网上聊天时常用的笑脸，其他几幅涂鸦分别是羞涩的神态，睡觉的样子，愤怒的表情。　　 “这又是什么表情？”刘洋指着一张头上的两撇一字眉，嘴巴是“x”的表情问道，安必行想了想“这大概是不要乱说话的表情吧！”　　 “看来当年凶手只用过这五种表情，这些表情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刘洋又问道，安必行摇了摇头，唐恒说道，“我们当年怀疑，凶手童心未泯。”　　 “最近这些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倒是觉得，这是凶手的个性签名。”安天华闭着眼睛，思索了好一阵，然后缓缓睁开眼睛，他问道：“能查到涂鸦杀手的其他信息吗？”　　 “他叫赵骏，职业是购物中心的保安，单身，父母居住在熔岩城，他一个人来孤苏城打工，他们的同事说他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平时喜欢开玩笑，对同事很大方，没有人料想到他会犯下如此可怕的案子。”罗刚将赵俊的照片投放到了大荧幕上，然后又调出了当年的资料“根据李雄鹰当年的调查与分析，他觉得赵俊留下这些涂鸦是恶作剧，心态玩世不恭，可能存在反社会人格障碍。”　　 “我倒是觉得，赵俊兴许是受到过某种刺激表现出退行现象。”刘洋缓缓说道，他在过去的一年里，为了了解孤苏城的变态罪犯，读了不少心理学的书。　　 “退行现象？”安必行显然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　　 “嗯，这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人们在受到挫折或面临焦虑、应激等状态时，他们会放弃已经学到的比较成熟的适应技巧或方式，而退行到使用早期生活阶段的某种行为方式，以满足自己的某些欲望。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不成熟的心理防御机制。”　　 “嗯，凶手抢劫了死者身上的财物看着更像是一个烟雾弹。”安天华仔细想了想，“受害者死亡前，遭到了凶手的暴打，我怀疑凶手的心理存在问题，他将受害者勒死后，还用匕首割断了死者的喉咙，这显然是一个多余的动作。”　　 唐恒眯着眼睛“我记得我以前碰到过有退行行为的罪犯，他杀了人后，躲在小角落哭泣，还尿了一裤子。”　　 “这……有些不太一样吧！”刘洋回答道。　　 唐恒斜眼瞟了一下刘洋。　　 “凶手显然是随机选择目标，他与死者无冤无仇，在受害者死后鞭尸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标记，我们应该从心里需求方面来解读他的意义。”刘洋感觉自己快要成心理学家了，他说“鞭尸的动作映射出凶手某段刻骨铭心的悲惨经历。”　　 “没错，我们当时还特地请来了梁教授，对凶手的心理进行了分析，梁教授认为，凶手有意识地让外界看到受害人的惨状，他更倾向于凶手患有偏执型人格障碍，他将犯罪看做是一种实名，而非追求金钱。”　　 “其实我们可以把案子想得简单一点，凶手把受害者控制住，会不会只是为了问他们要银行卡的密码呢？”安必行问道，“最后他可能获取了银行卡密码，不过最后又因为安全方面的考虑，放弃了去银行提取，等风头过去后，再去银行不迟。”　　 “如果是为了财袭击受害者，他显然选错了人，挑错地方了。”安天华将三年前受害者遇袭的地点投射到大荧幕上“瞧，这几个地方分别是网吧后面，公厕里，露天停车场……受害人均不富裕，凶手采用了伏击的方式偷袭了他们，他显然是随机挑选自己的目标。”　　 “当年有多少人知道涂鸦杀手的事？”刘洋问道。　　 “lcpd很多老警员都知道了情况，但是案件的详情没有人知道。除了我、晓敏、李雄鹰和包局长，还有他当时的搭档管腾对当时的情况十分了解，管警官在抓捕赵俊的时候腹部中了一枪，他好不容易才保住了性命，后来他辞职不干了。”　　 “我能看看管腾的个人信息吗？”刘洋问道，罗刚敲打了几下键盘，将管腾的个人信息投射到荧幕上“管腾是个富二代，父母都是外企的高管。”　　 “等等，我们为什么要查管腾的个人信息？”安天华问道，刘洋看着管腾的照片，缓缓说道：“我觉得，有人在模仿涂鸦杀手作案，既然外界不知道涂鸦杀手的事，晓敏和包局长已经牺牲了，李雄鹰进去了，那么还有谁了解案件的详情，模仿赵俊进行杀人呢？”　　 “这不可能，管警官是个正直的人，他为什么要作出这种事呢？”安天华愤怒地瞪了刘洋一眼“不能凭借着你的直觉瞎猜。”　　 “是呀，没准只是巧合呢！”坐在一旁的唐恒低估道。　　 会议最终不欢而散了，第二天一大早，lcpd又接到了新的报案，一名37岁的中年男子遇害了，他全身是血地倒在了一家酒店的门口，在酒店的墙壁上，刘洋看到了好几个涂鸦表情，这次凶手用的画笔是红色的记号笔。　　 唐恒看到红色的涂鸦后，吓得半死，如果说昨天发生在黄村的杀人案与三年前的案件有所不同的话，那今天的案件简直是三年前的情景再现，只是受害者不一样，抛尸的地点不同，涂鸦表情还多了好几种。由于在lcpd赶来前，已经有不少行人出现在现场，现在涂鸦杀手的事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安天华亲自赶到了现场，他走进了警戒线，走到了尸体前，这具尸体惨状和昨天习文兵的尸体一模一样，生前遭到了拷打，然后被活活勒死，死后又被凶手捅了很多刀，脖子上的伤口最深。　　 “有没有确认死者的身份了？”　　 “嗯，凶手特地把他的身份证，用单面胶缠在了他的手腕上，他叫侯旦。”　　 “他显然在挑衅我们。”唐恒注意到，这一带区域居然一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凶手显然是下了不少功夫才挑选这里进行抛尸，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安必行则找到了侯旦妻子的电话，侯旦的妻子告诉他侯旦昨天晚上参加了他朋友的生日聚会，聚会在晚上八点结束，可是侯旦并没有回来，他的妻子原本以为侯旦只是去他朋友家打牌，所以没有在意。　　 冷小米初步断定，侯旦的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天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之间，侯旦生前遭到了远比习文兵更残暴的毒打，他的牙齿都被打断了。　　 “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制服习文兵和侯旦的？”刘洋问道，冷小米摇了摇头，昨天她已经对习文兵进行了验尸，但是她在习文兵的体内并没有发现麻醉药的残留物。　　 “难道是凶手一拳打他们两个打晕了，然后在绑住手脚？”安必行问道。　　 “不会的。”　　 “犯罪嫌疑人可能有两个人，一个人用刀具或者枪恐吓住受害者，另外一个人将受害者的手脚啊绑起来。”安必行记得自己曾经在东门帮卧底的时候，曾经干过类似的事。　　 “这倒是能说得通。”冷小米看着尸体上的伤痕说道，“受害者生前均没有进行过反抗，如果犯罪嫌疑人手里只是有一把刀的话，他们会反抗才对吧！”　　 “大半夜的，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把他给吓懵了。”　　 “我们至少已经知道犯罪嫌疑人挑选什么样的目标进行下手，晚归，独行，疲惫。凶手会不会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呢？”包幸问道。　　 “不会的，习文兵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他回家只要骑车就行了，要出租车做什么？”刘洋问道。　　 “但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找到习文兵的自行车，不是吗？虽然他的牌友记得他是骑车来的，但是，弄不好他的自行车被偷走了，他又不想步行回家，于是喊了辆出租车。”包幸说完后，刘洋一个劲地点头，“好像有道理。”　　 “他等受害人睡熟后再下手，然后……”　　 “有漏洞，3.5公里会睡熟吗？”唐恒问道。　　 “这……”包幸支支吾吾地一时答不上来，站在一旁的冯瑜说道，“都已经过了12点了，如果车里来点悠扬的催眠曲，这就说不好了。”　　 “很好，我们重点排查人生受到重大打击的出租车司机，比如近来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巨额损失，婚姻解体，或者家庭成员出现意外。”安天华感觉到自己终于看到了破案的曙光。　　 排查整整进行了三天，在这三天里又出现了一名受害者，不过lcpd的警员在第三天的晚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由于这名出租车司机看到警车后加快了速度，所以引起了怀疑。把出租车拦下后，lcpd的警员立刻对出租车进行了搜查，结果他们在车上找到了一个小旅行包，包里放着一把带着血渍的匕首，一些绳索。　　 lcpd警员立刻把司机带回了警局，经过技术部门的检测，他们在匕首上的血渍与前面的两名受害人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