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贤知阿伯那边,看起来状况和我也差不了多少。只见他把碗递送给卢帅村长,然后对他说道:“好了,卢村长,现在就请你把黑墨汁和针线交给我吧。” 卢帅村长答应了一声,就问身边的一位猎户要过来家中的一根细长的针来,在火炉里边稍微的灼烧了一下,交到了贤知阿伯的手上。还有那碗搅和了香灰的黑墨汁,此时早已经放在了阿伯的床头。 贤知阿伯坐起身子,将手中的细针在凭空当中挥动了两下,然后蘸了一些黑墨汁上去。就在我不明白贤知阿伯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我看到他竟然将这支细针,慢慢的扎进了自己的手臂当中! “阿伯,您这是要干嘛呢,这黑墨汁说不定是有毒的啊。”我深知黑墨汁里边都是一些化学成分,所以当贤知阿伯这么做的时候,我连忙伸出手去准备阻拦。 贤知阿伯一边将细针扎进手臂,一边笑着对我说道:“我当然知道黑墨汁有毒,可是现在我们的身体里面,不也是中了石陵的花毒了吗?所以我这个做法,其实就是要将我们身体当中的花毒给逼出来啊,要不然我们刚才喝的那些血水,又会有什么营养在里边呢?” 我想了想贤知阿伯说的话,其实真的是这样的。道家驱魔避邪的那些方法,每一种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无非就是把一些看似古怪的东西混来混去的,然后灌进人的身体里面。我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原理,但是我却明白这绝对是可以行得通的。 所以我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贤知阿伯,将那根蘸有黑墨汁的细针,不断的扎进身体上面的各个不同的部位。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贤知阿伯终于是将细针给拔了出来,然后递给了卢帅村长。 这时我明显的看到贤知阿伯的身体,竟然发生了一些神奇的变化。记得我们刚开始被卢帅村长他们从石陵当中给救出来的时候,阿伯痛苦的连话都说不出口了,但是如今,他看起来恢复的十分神速。 只见贤知阿伯的身子刚才还是昏昏沉沉的样子,现在已经可以自由的活动了。而且他最初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也渐渐的变得传神了起来。 卢帅村长趁着这个时候,早已经从猎户家中取来了另一根细针。他把那根细针在火炉里边同样灼烧了一下,就将它伸到了我的手上。 “远儿,现在我的身子还有些不大方便,所以你需要自己为自己解除身上的毒素。你现在就可以按照我刚才的那种办法,疏通一下身体上的神经和脉络了。”贤知阿伯躺在床上,朝着我说道。 我忐忑的抓起手中的这根细针,来来回回的摆弄了一番,却迟迟表现出一种不肯动手的样子。贤知阿伯和卢帅村长见状,不禁呵呵的笑了起来。 卢帅村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你在犹豫些什么啊,郭师傅,你看人家贤知大师给自己扎了针以后,身体不就恢复的非常的好吗?” “阿伯的这个办法绝对是没有错的,可是我也有自己的难处啊。”我为难的看着手里的细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这种办法,如果第一次不小心失手扎错了地方,那岂不是就尴尬了吗?” 贤知阿伯听完,和卢帅村长对视了一眼,又微微的笑了起来:“你千万不可以这么想啊,远儿,其实每个人都拥有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只不过是心理因素在作怪罢了。要不是考虑到黑墨汁摄入人体过多真的会中毒啊,我巴不得让你端起碗来往肚子里喝呢。” 我见贤知阿伯既然这么说了,心里忽然间有了不少底子。于是我也把细针伸到碗中,微微的蘸了一些黑墨汁在上面,然后就靠近了自己的胳膊。 “对,远儿,这么做就对了。你照准自己手腕向上一尺,大腿向下一尺,以及腰部向上一尺,然后用黑墨针慢慢的挤压就好了。通过这些部位的按压,你就可以疏通自己的神经脉络了。”贤知阿伯开始指挥我动起了手。 我咬紧了牙关,将细针一下子扎进了手臂里面,说实话刚开始的那一阵子,我还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一股非常强烈的疼痛的。不过随着黑墨针在手臂里面发挥出了它应有的作用,我竟然真的渐渐有了一丝很舒服的感觉。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左右,我依照贤知阿伯的方法,摸索着将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扎过了黑墨针。最初逃出卢家店石陵的时候,我的大脑有一种特别晕眩的感觉,不过在黑墨针扎过了之后,我的晕眩感却奇迹般的给退去了! 我将黑墨针用完以后,重新还给了卢帅村长。卢帅村长小心翼翼的接过细针,就安排了一位猎户打来了一盆热水,给我和贤知阿伯擦了擦脸。我和贤知阿伯分别擦完了脸,脸色瞬间就比之前红润了许多。 “我看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的歇息着吧,贤知大师,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太麻烦你们了。”卢帅村长忙完了这些,看到天色已经不大早了,就准备起身离开。 贤知阿伯摆了摆手,对卢帅村长说道:“不用了,卢村长,我们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如果一会儿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话,我想我们还是去卢师傅家里去看看情况吧。” 卢帅村长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也好,卢轩和丽丽好像伤的也很厉害的样子。你们如果一会儿要过去他家,那就直接让这个猎户带你们去就好了。” 我们答应了一声,就目送着卢帅村长回家去了。此时大概是下午五六点左右,天色已经变得有些阴暗,我和贤知阿伯简单的喝了几口热水,就暂时先躺在床上歇息了。 等到我和贤知阿伯又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天色早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我看到贤知阿伯很利落的从床上直起来身子,然后迅速的穿好了衣服,一边对我说道:“远儿,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啊?” “嗯,已经好得多了,阿伯。您瞧,我也已经可以自由的活动了呢。”我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也开始坐起来穿戴衣服,并且兴奋的回答贤知阿伯道。 贤知阿伯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去卢师傅家里面看一看吧,他和丽丽一路上饱受折磨,我们这次务必要想办法把他们治好。” 于是我们在这家猎户的带领下,从卢家店村子的这条小路找到了卢轩大叔的家中。由于卢轩大叔的家距离我们休息的地方并不是很远,所以我们很快就到了。 给我们开门的应该是卢轩大叔的妻子,只见她双眼红肿的把我们两个请了进去,我们可以看得出来她肯定是大哭了一下午。这位卢大婶将我们领到了卢轩大叔的床前,声音颤巍巍的说道:“贤知大师,我的丈夫和闺女到底有没有办法再救活了呢?” “您就放心好了,卢大婶,卢轩大叔和丽丽是为了给我们引路才中了阴毒的,我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救醒。”我安抚了一下卢大婶的情绪,然后就和贤知阿伯仔细的检查起了二人的伤势。 卢轩大叔和丽丽之前在石陵当中的时候,先是不慎被鬼道士给捉去当作了孤魂野鬼们的祭品,然后卢轩大叔又在噬魂沼泽当中被噬魂兽给抓了一下。接着便是我们一行人就快要逃出石陵的最后时刻,大家全部都中了石陵牡丹的花粉带来的花毒。 综合以上的所有经历,我和贤知阿伯的心里都非常清楚,卢轩大叔和丽丽的身体必定已经虚弱到了一个临界的状态。当他们同时面临了失血严重,外部抓伤以及阴间邪毒之后,我和贤知阿伯真的不大确定两人是否还有生还的希望。 贤知阿伯让卢大婶找来一盆凉水,捏起手指在里面浸了一分钟,然后将手指依次凑在了卢轩大叔和卢丽丽的鼻尖附近。他这么做是为了让手指的温度迅速的下降,以至于可以感觉到二人极为微弱的呼吸。 只见贤知阿伯探了一会儿鼻息,缓缓的把手缩了回来。我看到他的表情十分的凝重,便焦急的问道:“阿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卢轩大叔和连连还有呼吸吗?” “哎,要说丽丽的呼吸,我还是能够用手指微微的探出一些温度的,这说明她还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状态。可是从卢师傅的身上,我却几乎感觉不到正常的呼吸,这恐怕是凶多吉少的讯号啊。”贤知阿伯很失落的说道。 那卢大婶听闻贤知阿伯这样一说,眼泪顿时间就又一连串的流了下来。她紧紧的抓住贤知阿伯的手说道:“大师,您可千万要把他们两个都救活过来啊。我们家当初没有吃那妖兽的肉,要说应该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可是怎么忽然间就闹成了这个样子啊。”